但是這樣的打法不行,打仗最忌諱的就是添油戰術,白白的損失兵力,從他們掌握的情況來看,城上的守軍不過兩千餘人,可是自己的損失且不算饑兵已經死傷過萬,便是後面出擊的正兵營,損失也遠遠超過了兩千,這樣一看,自己的損失豈不是比聞喜縣的所有守軍加起來還要多很多倍?馬光玉立刻叫停。高迎祥心中也在打鼓,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聞喜縣竟然如此難打,這些朝廷的士兵怎麼就這麼堅強,非要跟自己對著乾,若是打下來了,定要將守將和聞喜縣的縣令大卸八塊泄憤。
“闖王,不如讓孩兒們回來休整一下吧,讓其他三面城牆的饑兵活動一下筋骨,出擊一下,消耗他們的體力和裝備。”馬光玉建議道。“你說的有道理,不過要讓三面的饑兵先發動攻擊,防止敵人換防。”高迎祥低聲道。不愧是闖王,馬光玉拍了拍腦袋,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不錯,如果是北面的兵馬先退,城裡的守軍完全有可能將北面的兵馬和其他幾個城門的人馬對調換防,這樣換上來一批生力軍,北面的城門更加難打。所以先讓三面的饑兵騷擾性攻擊,就等於將敵軍先拖住了,不給他們換防的時間。
“看來咱們的兵馬還是不善於這種大規模的攻城戰,每次攻城都是有內應開門,或者是官兵意誌不強,我們才能順利的攻下城池,可是這一次算是遇到硬骨頭了,他奶奶的,這些狗官兵,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要跟我們乾到底,搞不好還是隻能用老法子了。”高迎祥歎了口氣道,這樣的硬茬子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倒不是說他沒有碰見過方孟亭那樣的,而是聞喜縣就是個小縣城,竟然也這麼玩命抵抗。真是想不通。
馬光玉瞬間明白了高迎祥的意思,他點頭道:“闖王的意思是,夜襲?”“不錯,就是夜襲,看來要讓老營兵上了,北門是他們防守的重點,今夜的夜襲放在南門,隻要能將城門奪下,後面的大軍一擁而上,什麼人也抵擋不住。”高迎祥道。馬光玉揮了揮拳頭,“好,就這麼乾,就不信官兵還能有什麼法寶。”
“怎麼樣,你們準備好了嗎?”東城房屋廢墟內,遊俠中的頭領對身邊幾人道。幾人捏緊了手中的兵器道:“準備好了。”一人插話道:“我還有個疑問,我們就算是能奪下城門洞,可是咱們怎麼跟外面的義軍取得聯絡呢?這要是配合的不好,咱們奪下城門,他們卻沒殺上來,咱們可是頃刻間就有性命之憂啊。”幾人聽見這個人這樣提問,也有些心虛的望向了頭領。頭領沉吟一下道:“如今也沒有别的方法了,咱們就是在賭運氣,你們不是想殺王均策嗎?義軍若是能進城,咱們就是大功臣,少不得闖王要給咱們一個將軍做做,富貴險中求,你們要是不敢乾,我就一個人去,那邊就五個人,這個機會無論如何要搏一搏。”
幾人咬牙道:“他孃的,人死卵朝天,乾就乾了。”他們立刻起身,摸向了城門洞。此刻外面的饑兵已經發動了進攻,這一下,將其他三面城頭的守軍都吸引到了垛口處,已經沒有人再關注城內的動靜。東城也不例外,城頭的三百名守軍已經在軍官的帶領下全部聚集到了垛口處,張弓搭箭準備防禦。城門洞的五個守軍有三個人都被外面嘈雜的聲音所吸引,趴到城門的門縫處觀看外面的動靜,隻見無數的饑兵正在向城池接近過來,一些騎著馬的流賊軍官正在大聲的呼喊著什麼,好像是在提升士氣。
剩下兩人當中,一個人正在拿著木棍,一根根的抵住城門,一個人面對著城內的方向,警戒著城內的動靜。“呸!就這麼一個人,乾掉他,咱們衝進去殺光城門洞裡的人就行了。”頭領提著劍就彎腰摸了過去,另外一人拿起一個石塊,呼啦一聲丟了出去,士兵被聲音所吸引,視線偏向了一邊,說時遲那時快,頭領一躍而起,奔跑兩步,士兵發現異常剛要呼喊,卻被頭領一劍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