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恐怕大名府非久留之地,如果按照我的看法,我們得走了。”盧象觀道。“軍門的意思我明白了,屬下回去立刻寫一封書信,傳回中軍都督府,將這裡的情況稟報大都督。”李定國抱拳道。盧象觀走上前用力拍了拍李定國的肩膀,這個年輕人果然是不同凡響,自己隻說了一句話他就明白了自己的用意,怪不得劉毅能讓他當新軍青年團的團長,看來這個年輕人真的有過人之處。盧象觀讚許地看著李定國,不錯,這封信隻能讓李定國來寫,李定國寫才具有說服力,自己本來已經接受了大都督多方援助,又是援助裝備,又是援助軍官,可謂是錢財人員都給自己準備了,自己再開口提要求,别人會怎麼看,自己太不識相了。另一方面自己也不好意思總是麻煩大都督,可是這裡的情況確實比較緊急,如果不能儘快調離會有未知的危險存在。如果是通過李定國的嘴說出來,中軍都督府一定會嚴肅考慮李定國的意見。
“駕!駕!快點,他孃的再快點,馬累死就累死了,回去老子再給你們換。”大名府前往真定府的官道上,五名騎兵正在飛馳,官道上的行人紛紛避讓,這些騎兵穿著飛魚服,頭戴鬥笠,領頭的一人催促後面的幾人道。看打扮就知道這群人是錦衣衛,雖然錦衣衛在崇禎一朝早就沒有了以前的影響力,但是在民間,錦衣衛依然凶名在外,行人看見飛魚服就跟看見了瘟神似的,恨不得躲得遠遠的,要是被這幫老爺們看見了找個罪名給拖到錦衣衛大獄裡面去,那可就是生不如死了。這五名錦衣衛正是李定國口中的第三方力量,那幾個被血滴子乾掉的東廠番子到死也沒想到,他們並不是第一個得知大名府訊息的勢力,實際上,錦衣衛反而在他們先一步得到了訊息,這就不得不說東廠和錦衣衛走的兩條線路了,如果用通俗一點的說法,東廠走的是比較高階的線路,因為東廠設立的初衷就是來監察百官,甚至來監察錦衣衛的,相當於皇帝為了避免錦衣衛權力一家獨大,特地設立了一個機構來給錦衣衛掣肘,所以東廠走的是上流路線,監控文官武將表較多。而錦衣衛當初設立就是監察天下,錦衣力士很多都是在民間招募,這些人在民間擁有很龐大的勢力。就像是後世很多警力為了方便查案,在民間有很多線人一般,錦衣衛在民間也有很多線人,這些人三教九流,什麼職業都有,所以在他們這裡基本上沒有什麼秘密。盧象觀這麼大張旗鼓的招人,早就被這些線人給得知了,通報了錦衣衛,所以京師錦衣衛是第一個派人前來查探的,隻不過因為還沒有掌握確切的訊息,錦衣衛內部也想獨攬功勞,這才沒有及時上報駱養性,但是現在看來,不上報是肯定不行了。
昨夜,錦衣衛如往常一般在山頭上監視盧象觀軍隊的動靜,這些天他們一直在外圍打探,雖然沒有深入進去,但是對大名府這支新組建的部隊已經有了大致的輪廓。所以他們打算再夜探幾天,最好是能有機會摸進軍營看一看,這幾人一直在等待機會,可是他們沒有發現,除了他們之外,外圍竟然還有兩隻人馬。說起來這幫錦衣衛的業務能力確實是不行,至少在這一點上跟東廠番子還有不小的差距,更不要說跟建虜的血滴子對比了。他們在山頭上埋伏了半天都沒發現東廠和建虜的人,直到另外兩支人馬打起來,他們才發現了動靜,領頭的一看竟然是建虜和東廠,嚇得魂都沒了,要不是他們幾個躲得遠,萬一被這些人先發現了,死在當場的可就是自己了,等到營內騷動,大量士兵出營查探的時候,他們立即腳底抹油開溜了,領頭的錦衣衛小旗官要將這裡發生的事情立刻上報,因為他明白,建虜和東廠介入,這件事情再不報會出大事。
“你此話當真?”錦衣衛南鎮撫司,駱養性坐在書房之中,中午吃過飯,駱養性正準備休息一下,沒想到下麪人說有重要事情稟報,駱養性一聽便知道非同小可,立刻吩咐將有關人等帶到書房,他要親自問話。小旗官跪在駱養性面前,按照常理,這種低級别的武官是絕不可能見到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的,所以此人頭也不敢抬,隻是趴在地上結結巴巴把昨晚的見聞給說了,駱養性感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倒並不是擔心東廠和建虜的人滲透到了大名府,而是通過這兩方人馬的反應可以看出,盧象觀在大名府的動靜鬨得不小,朝廷必須給予應有的重視。“千真萬確,大人,小的願以項上人頭擔保。”小旗官屁股撅的老高回答道。“先下去吧。”駱養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