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我也去!”“尚書大人,還有我!”“我跟這些閹人還有什麼國公沒關係,冤枉啊,大人,冤枉啊。”“我是豬油蒙了心,豬油蒙了心,我錯了,我錯了,我立功贖罪。”“我不是複社的人,你們抓錯了,抓錯了,我就是個做生意的,是複社逼著我這麼乾的,就是那個張溥,就是他,就是他叫我買糧食的。”
一時間,大堂上亂成一團,誰都知道,反水也是有個先後順序的,先反水的肯定待遇最好,等他把他知道的訊息吐露的差不多了,後面的人再提供重複的訊息就沒什麼用處了,所以大家爭先恐後,好像比别人晚了一點就萬劫不複一般,大家拚了命舉手,希望申用懋能看到自己,然後將自己帶走。别說是糧店老闆這種周延儒集團的小嘍囉,就是複社的骨乾們現在也有人舉手了,什麼文人氣節,他們此刻都拋諸腦後了,有道是死道友不死貧道,既然有張溥他們這些**在前面頂著,他們這些小嘍囉何不謀一條生路呢?徐弘基和張溥等人跳腳大罵,申用懋使了個眼色,早有親兵上去將幾個主要抓捕對象控製住,任他們怎麼掙紮都沒用,誰都沒想到劉毅說乾就乾,一點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先文後武,雙管齊下,直接將整個周延儒集團就地摧毀。
“下官參見大都督!”“末將參見大都督!”
兵部衙門的書房中,已經處理完前廳事務,趕回來的申用懋和尚未卸甲的侯峰齊刷刷躬身施禮,參見書房正中椅子上坐著的一個人,如果湊近了看就會發現,此人赫然是劉毅。原來,為了今天的行動,劉毅竟然連夜秘密趕到應天府,除了情報軍知曉之外,劉毅並沒有通知任何人,夜裡應天府關門,劉毅根本就沒從正門進入,而是從情報軍在城外的密道直接入城,今天一早,劉毅就秘密趕到了兵部衙門,申用懋驚得差點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誰能想到劉毅竟然親自過來了。此刻,劉毅正坐在椅子上品茶,雖然他相信侯峰和申用懋等人不會背叛新軍,因為天高皇帝遠,縣官不如現管,他們要想保住腦袋,就要跟新軍緊密站在一起。可這一次這麼大手筆的行動,不能出一點差錯,以劉毅精益求精的性格,他來才是正常的。
“哈哈,二位快快請起,事情辦的漂亮,我代江南萬民謝過二位了。”劉毅起身拱手道。“哪裡,哪裡,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申用懋和侯峰對視一眼,立刻回話道。這兩人中間,侯峰是感觸最深的,想當年劉毅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把總,當年袁督師指揮東南大戰,劉毅不過是軍中一個先鋒小將,那還是在天啟年間的事情了,崇禎皇帝登基也已經十年了,十幾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誰能想到劉毅已經從一個小小的把總成為了叱吒一方的人物,自己這個總兵一做就是十幾年,可是人家呢,一年一個樣子,現在已然是大明頂級的存在了。劉毅可沒注意到侯峰這麼多的心理變化,他知道,這次的事情,申用懋和侯峰是出了大力氣的,事後,這二人也要安撫一番,主要還是要給一些實惠給人家,否則以後還有誰為新軍辦事。劉毅上前一步道:“這一次二位辛苦了,幫了新軍這麼大的忙,你們放心,我劉毅從來都不是健忘的人,我們新軍也一向是賞罰分明,有情後感,總之一定不會虧待二位。”
申用懋和侯峰頓時喜笑顏開,他們可明白劉毅的性格,絕對是說到做到,這下可好了,這段時間南京兵部和侯峰這邊被糧食戰爭的事情弄得焦頭爛額,侯峰很多話說的是事實,他的人馬因為糧食價格上漲的原因,已經快發不出軍餉了,道理很簡單,一般來說,大明的士兵關餉有兩種方式,一種方式自然是拿銀子,這也是最基本的情況,還一種情況就是發糧食,當然一般將領們都不會用糧食來發餉銀,比如邊軍,糧食乃是重要軍資,不可能直接分發下去,但是內地就不一樣了,銀子多的時候發銀子,糧食多的時候發糧食,一般都是看主官的心情,特别是侯峰這種南直隸的總兵,平日裡也沒什麼戰事,所以給士兵們發餉銀基本上都是看心情,江南本就是產糧重地,所以侯峰有時候就會發糧食。
可是這一次侯峰麻煩了,平日裡發糧食習慣了,南直隸總兵下屬的兵很多都是應天府和周圍幾個府的本地人士,所以離得遠的往往會選擇拿銀子,寄往他們的家裡,有的人拿糧食,直接將糧食給搬回家去,所以各有各的選擇。可是糧食戰爭一起,侯峰手下的士兵們忽然發現,他們手中的銀子不值錢了,這可是個大事。也就是說,平日裡你選擇一兩銀子或者一石大米是一樣的,可是現在一兩銀子並不能買一石糧食,所以將士們不約而同選擇了糧食,可是這樣一來,侯峰可就是舍了老本了,他的手下都選擇糧食,軍糧很快就分發殆儘,你讓侯峰花大價錢去買糧食填充糧倉也不可能,發銀子將士們也不要,或者說要發銀子也行,要按糧食價格來發,侯峰手上可沒這麼多銀子,一來二去,竟然還鬨出了欠餉的事情,要知道,侯峰當官這麼多年,還沒有乾過欠餉的事情,這搞得侯峰簡直是左右不是人,若是人少也就罷了,可是他麾下數萬將士,若是發不出軍餉,侯峰也就别指揮他們打仗了,說不好還要嘩變,要知道,李自成可就在湖廣興風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