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當年不管我怎麼努力,你都是那副樣子,甚至還用我的能力去刺激其他皇子。”
“皇後說你把太子豎起來當靶子,讓眾皇子百般算計他。”
“其實她說錯了,第一個成為靶子的人是我,因為我自小比其他兄弟聰明一些,你在我的身上動了多少手腳?”
“自我明白這些事情後,我便對你再沒有一絲一毫的指望,我就隻想帶著母妃和長平去就番,遠離京城。”
“可是你呢?”
寧孤舟說到這裡眸子通紅:“你為了鉗製我,居然廢了母妃的武功,將她幽居在深宮之中。”
“最後見我要失控,將她軟禁了起來,逼死了她。”
“如今的我,已經長大,對你這所謂的父愛,隻餘下厭棄。”
“我不再需要你的關心,不需要你的愛護,更不需要你來對我的人生指指點點。”
“你自以為機關算計,自以為得到了一切,卻不知,你如今已經一無所有。”
“你的妃嬪厭惡你,你的兒子厭惡你,他們都恨不得將你除之而後快!”
成明帝怒道:“你閉嘴,不是這樣的!”
寧孤舟冷笑:“是不是這樣,沒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
成明帝氣得劇烈地咳嗽了起來,這一次李時英為他撫後背服藥都不管用了,他直接噴出了一大口血。
他把那口血噴完之後,整個人有些虛脫地癱在大椅上。
他知道自己此時的樣子有些慘,但是他覺得他是寧孤舟的父親,寧孤舟看到他這副樣子總歸會有些不忍。
他下意識地看了寧孤舟一眼,卻沒能在他的眼裡看到關切和不忍,隻看到了嘲諷的不屑。
成明帝有些呆呆地看著寧孤舟,他隱約知道他和寧孤舟的父子之情真的在於嬪死的那一年裡,全部都散了。
他閉上眼睛,因為那口血吐了出來,他此時反倒不再咳嗽,他躺在椅子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他緩緩地道:“朕是不絕對不會把大燕的江山交給像你這樣一個不把大燕江山放在心裡的人。”
“朕也不會允許你把大燕江山送出去給一個女人做聘禮!”
寧孤舟淡聲道:“這些事情你同不同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馬上就要死了。”
成明帝扭頭看著他道:“你想要弑父?”
寧孤舟沒有回答,隻是抽出長劍,用實際行動來回答他的問題。
成明帝看到那把鋒利卻冰冷的劍時,輕輕喘息了一聲。
其實同樣的問題,早在宮變的那一年他就問過。
那時的寧孤舟就已經給了他答案:殺他。
隻是當時成明帝身邊有灰衣侍衛的保護,讓他免受傷害。
如今那些灰衣侍衛早就被寧孤舟的兵馬清除乾淨。
在這間寢殿之中,隻有李時英了。
於嬪當年就是死在這座寢殿之中,如今似乎不過是曆史的再次上演罷了。
成明帝想到當年的事情,低低地笑了一聲:“細算起來,還是朕太過天真了。”
“朕以為你這些年來執掌秦州之後,就會知道手握權柄者的難處,也以為你已經學會了殺伐果斷。”
“可惜的是,你依舊和當年一樣,還是那樣的任性,並沒有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