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雖是粗人,卻是粗中有細,要不然也不會將那些影衛整置得這般好:“我明白了。”
“去帶二個老嬤嬤過來。”
“是。恩人,裡面的男藥師不是問題,可那女藥師的嘴倒挺硬的,我擔心她不馴。”
“那就殺了她。”
大牛怔了下,恩人的臉一半在夜色的陰影之下,另一半被銀色月光浸染,一陰一暗,竟然透著一份讓人恍惚的妖戾,她的眉眼並不是狹長的,正面看上去甚至顯得樸素木訥,但此情此景,妖戾得讓人不敢直視:“是。”說完,他消失在原地。
當王禮急急忙忙進入書房時,看到了便是自家主子那陰沉的臉,王禮忙道:“主子,查出來了,這幕後的黑手是瑞王府的人。”
“看來端王府的水很深啊。”應辟方神情漠然,顯得並不吃驚,似乎早就料到般。
“王爺,您說這會是瑞王支使的嗎?”
“他還沒有那樣的能耐。”
確實,瑞王封軒還沒那般的深謀遠慮,王禮又道:“另外,那瑞王也已經得知了媛媛公主的身份,這幾天頻繁進宮,王爺,是不是找童,蔡幾位大人商量一下?”
“商量什麼?”應辟方看著他。
“自然是商量如何才能得到媛媛公主的事。”
應辟方看著視窗屹立在寒夜之下的冬竹不說話,許久才道:“瑞王那邊怕還不知道自己的府邸成為了别人的巢穴吧?”
王禮愣了下,他在說的是如何得到那祭祀的公主好嗎?不是怎麼去對付瑞王好嗎?王爺這般撇開話題,意欲為何?
書房的門突然被推開,童平,唐嚴寬,蔡東壽走了進來。
“見過三位大人。”王禮忙行禮。
三人朝著應辟方行完禮後,蔡東壽笑嗬嗬的道:“王爺今年真是桃花不淺啊。”
“可不,聽說那顧相之女顧相紅不管顧相怎麼打罵,死都要嫁給王爺,哪怕為妾也是心甘情願。”童平打趣道:“加上媛媛公主在宮裡說的那翻話,如今京城到處都在傳著王爺的風流韻事。”
唐嚴寬哈哈一笑:“依屬下來看,王爺就把這二個女子都收了吧。以享齊人之福。”
“瑞王與顧相聯手,朝堂之上又是一場硬杖,你們都準備一下,本王得收網了。”應辟方起身,走到窗外,望著清澈的夜空說道。
三人互看了眼,一時沒明白王爺怎麼突然間撇開話題,這是什麼意思?蔡東壽抱拳道:“王爺,那顧相之女可以無視,可這媛媛公主您得早早出手才好,就這幾天時間,那瑞王幾乎天天往宮裡跑,昭然之心一目瞭然呀。”
許久,見王爺依然沒說什麼,童平道:“王爺,儘管說什麼得祭si公主得天下這些話屬下等並不是相信,但若真得到公主,對穩定軍心卻大有用處。”
“是啊。”
“如今小公子得了這樣的怪病,你們認為我還有心情去管什麼媛媛公主嗎?”應辟方眉心輕擰。
“王爺放心,大夫說了,隻要十日之內能找到解決的辦法,小公子就不會有事。”蔡東壽道:“還有六日,屬下等已經拋出了魚餌,六日之內魚兒必然上鉤。”
“不能再等了,明天傍晚之前,必須上鉤。”應辟方說這句話時,聲音冷凜,目光陰沉。任何想要傷害夏青和孩子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瑞王府。
聽著親信的稟報,琳歌的表情連絲變化也沒有,依然嬌妍如花,彷彿並沒有受到侍女所說的影響。
貼身婢女秋嶺道:“夫人,看來瑞王對那媛媛公主是勢在必得,要不然也不會數次進宮討皇上歡心。我們是不是要有所行動?”
“王爺想要多少女人便要多少女人,我們還要推波助瀾,那個什麼祭祀公主並不成威脅,真正威脅到我們的是莊清柔,别忘了當時我們吃了她多少暗虧。”那個女人,也是第一個讓她受到威脅的人,假若日後瑞王真有出息,她是最大的絆腳石。
“是。”
此時,一名侍女進來稟道:“夫人,瑞王來了。”
但等了許久,也不見人過來,琳歌奇道:“人呢?”
在琳歌眼裡,封軒的俊美並不能讓她心動,俊美的男子她看得多,她喜歡的是這個男人的身份和權勢,要是還能往前走幾步,她能享受到的榮華富貴,嗬嗬……就算這個能力不行,她也會幫助他走上巔峰的。
“好像在院中賞月。”侍女稟報道。
“賞月?”她院子的月亮特别圓嗎?怎麼每次來她這裡,都要賞什麼月呢?琳歌走了出去。
院中。
封軒靜靜的看著朝著他施禮的婢女,婢女長得很普通,一看就知道是個老實木訥的人,卻像極了心裡深藏著的女人。
此刻施了禮,卻不見王爺叫她起來,婢女心中不安,但又不敢說什麼,直到一雙修長卻冰冷的手指突然挑起了她的下鄂,在她的驚恐中,望進了一雙漆黑如夜的黑眸裡。
這一刻,她屏住了呼吸,她覺得她看到這世上最好看的黑眸,隻是為什麼這雙黑眸裡會這般的憂傷?
看到婢女眼中那近乎於癡迷的雙眼,封軒的目光暗了暗,他從沒有從那女人眼裡看到過一絲一毫的癡迷,她隻會安靜的看著他。
封軒收回了手,望向半空中那明亮的勾月。
那侍女在心中收了口氣,她隻是琳歌姑娘身邊最不起眼的侍女,她負責的就是這個院子的清掃工作,自她隨著琳歌姑娘來到封城後,瑞王爺每次來姑孃的院裡都會站在這院中,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瑞王在注意著她,為了證實,她曾故意想退下,果然,瑞王爺攔住了她,讓她在院中陪著他。
隻今天瑞王突然那樣,嚇了她一跳,但心中卻也莫明雀躍著,彷彿自己跟眼前王爺又近了一步般。
此時,琳歌走了出來,嬌笑如花:“王爺來了,怎麼不進院?”
天一亮,竟然又下起了雪。這次的雪來勢浩大,鵝毛大雪幾乎可以說傾盆而下。
自小山頭出了事,雙晴可以說是日夜不離在小山頭身邊照顧,她照顧得頗為用心,換衣,沐浴……隻要她能使得上的,必然都親曆親為。看到的人都黯然垂淚,這小公子可以說是雙晴夫子一手養大帶大的,這心裡的痛與夫人是一樣的。
廖嬤嬤擔憂的生了病,此刻也是臥病在床,因此忙裡忙外的就隻有水夢和雙晴二人。
而在竹園裡的另一間小偏房裡,夏青望著窗戶內守在孩子身邊的雙晴,目光裡並沒有暖意,甚至是充滿了冰霜的,而在她的身邊,是連刑都未受便將燕氏大家族裡那些手段都說出來的二名老嬤嬤。
孫氏在燕氏家族裡已做了近四十年的婢子:“燕氏曆代嫡母的手段,都是親傳的,她們從不用藥,也不用毒,他們用的都是手法。”
“手法?”大牛聽得糊塗:“什麼手法?”
另一名在燕氏嫡房裡服侍的聶氏嬤嬤道:“能讓人變得癡呆,或是萎縮,或是突然猝死的手法,就像那些點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