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老人心中的命根子,說搶就搶走了,這還有王法嗎?”
“根本就是仗勢欺人。”
明錢氏看向自己的丈夫,明宗主正一臉為難的看著夏青,這個女人的身份對他來說是個謎,而且暴發起來那麼厲害,再加上,他都不知道她有沒有放過江陵城,比起屠城了,一個孩子而已……
這麼多人都說了,但丈夫依然不吭聲,這就是默許了瑾王妃的行為啊,明錢氏看著周圍的內眷,隻得對著夏青溫聲:“王妃,雖然這老婦著實可惡,但畢竟是他家的孩子……”
此時,夏青一手指向幾步之外正掉著眼淚的二個女孩子,對著那老婦人道:“那將你的二個孫女送我。”
見明夫人對這女人講話這般和氣,老婦人心中已知道怕這女人來頭不小,如今她這麼說,以為是拿孫女去換孫子,忙點頭:“好,好,我隻要我的孫子。”
聽到老婦這麼說話,明錢氏臉色一沉,連著原本在說著什麼的內眷們心裡也不痛快了,重男輕女,這是一個存在的事實,可老婦如此這般輕賤自己的孫女,做為一個女人,她們心裡怎會沒有氣。
不過非關她們的事,自然也不會表露什麼,隻看著這個瑾王妃到底要如何。
夏青淡然的望著老婦:“沒想到生命在你這裡是如此劃分著輕重的,誰說我要將這男孩給你了?”
老婦人愣了下。
“瑾王妃,你也太可笑了吧,是想將這一家人拆散麼?你自己也是位母親了,應該知道孩子若與親人分離之痛。”雲河冷笑的看著夏青。
“區區一個妾室也敢這般跟我說話?若有意見,讓你家主母過來跟我說。”夏青瞄了這個雲河一眼。
“你?”雲河咬緊著下唇。
夏青看了眼周圍,淡淡道:“如果不是我,這孩子早就沒命了,所以他的命是我的.”她又望向蒼白著臉看著她的老婦人:“而你的那二個孫女,既然你不要了,”走到了依偎在一起哭泣的二個女孩身邊,朝著她們微微一笑:“你們願意跟我走嗎?”
稍大一點的女孩子哽咽道:“最疼我們的娘不在了,奶奶不要我們,爹爹也要娶别的女人了。我們跟夫人走。”
女孩的聲音雖然稚聲稚氣,但堅定果斷。
女孩子的話音剛落,那老婦人就跪在地上朝著眾人叩頭:“仗勢欺人了……求各位夫人大人救救老婦吧,求——”
話沒說完,就聽得夏青厲聲喝道:“吵死了,李忠,封了她的嘴。”
瞬間,李忠上前點了老婦人的啞穴。
老婦人瞪大眼,似被嚇到了。
“瑾王妃,你果然是仗勢欺人啊?這世間還有沒有王法了?”雲河是看到了封軒對自己警告的眼神的,但她可不怕,那麼多舉足輕重的男人在這裡,她怕什麼?就連她的義父阮老宗主都在。
明錢氏又看了自己丈夫一眼,不明白為什麼丈夫到現在也沒出口阻止,還有明鸞,以前這孩子可是最看不慣這個了,怎麼這會兒卻是滿臉崇拜的看著那瑾王妃。
就在夏青看向雲河之時,一道譏諷的笑聲突然出現,阮老宗主走了出來:“堂堂王妃欺壓百姓如此,竟然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理了。”
這個男人滿眸的精銳,那舉手投足之間,儘是乾練與肅整,夏青打量著這位阮老宗主。
應辟方擰了擰眉,與景衡對視了眼,就聽得景衡輕聲道:“速帶王妃離開吧,這些人可都不是好惹的人。”
應辟方想了想,走到了夏青的身邊,對著周圍的人道:“今天發生的事,大家都是看在眼內的,這三個孩子哪怕放在這裡,怕也得不到好的照顧,瑾王府先帶走了,如果你們要討個說法,大可以到本王面前來討要,所有的一切與本王妃皆沒什麼乾係。”
就在應辟方要拉著夏青離開時,阮老宗主攔住了他,犀利的目光看了眼夏青後道:“王爺就這麼走了?不怕天下人恥笑說王爺和王妃搶奪百姓的孩子嗎?原來王爺是這般不要臉的啊。”
流媚等人聽到這阮老宗主如此說,心裡都有不快,尊主明明是救了孩子,看到那老婦人如此刻薄出手做了好事,怎麼在這些人眼中都成壞事了呢。
“恥笑又如何?不要臉又如何?這些我也聽不到,就讓他們議論好了。”夏青奇怪的看著這個男人。
阮老宗主面色一變。
在場的男人早已對這個瑾王妃不滿了,一個女人而已,竟然膽大妄為到這個地步,連男人都管不住她,成何體統?
女人就該在家裡好生照顧孩子,竟然還把手伸到别人的家事裡去了?若是他們,早已將這個女人休棄。
“瑾王妃,妾身雖隻是一名側妃,”知道自己若過於強勢沒什麼作用,阮雲河裝出一臉怯弱的模樣,柔弱的道:“或許不配與王妃說話,可妾身真是不明白這祖孫二人到底發裡惹到你了,你為什麼一定要將這二人分離呢?他們一老一少,都隻是貧人家而已。”
一句貧人家,自然是在指夏青仗勢欺人,而阮雲河的話又讓在場所有的男人都怒瞪向了夏青。
“明宗主,這種事發生在江陵,你都不管一管嗎?”
“看來明宗主也是欺軟怕硬之輩。”
“雖然是王爺,但也不該仗著自己的身份如此欺壓百姓吧。”
“這是别人家的孩子,他帶去乾嘛,是死是活隨便他們就是。”
言論開始紛紛出來,一時,目光又落在了明宗主的身上。
明錢氏不知道丈夫在顧忌著什麼,按常理的話,他早就應該去阻止了。
明宗主苦笑了下,在心裡嘀咕著,這些人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們都沒見過這瑾王妃的真面目,她可是要屠城的人,再說,他懷疑這位王妃是他們明家恩人的後代。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明宗主與夏青身上時,隻見那雲河朝著那被點了啞穴的老婦人使了個眼色,說也奇怪,那老婦人似曉得了她的意思似的,猛的激動了起來,下一刻,竟然朝著屋牆狠狠撞了過去。
“不要——”雲河猛的尖叫起來,下一刻,她及時的拉住了老婦人,就見雲河突然跪在了夏青的面前,哽咽道:“王妃,您先解開了這婦人的穴道再說吧,她畢竟上了年紀,您又何苦與她一般見識?”
夏青眯起了眼,望著周圍這一雙雙責怪埋怨她的眼晴,這些人是寧可這三個孩子在這裡受苦,也不想著救他們於水火嗎?隻因與他們無關?
“娘子?”應辟方暗道一聲糟糕,他能感受到夏青心裡的火氣。
夏青望嚮應辟方,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擔憂的望著自己,然這會,眼底卻是一份擔當,儘管滿臉蒼白,但深邃的黑眸中透著的是一份支援。
她微愣了下。
“王妃,妾身知道自己的身份……”
雲河的話還沒說話,就被夏青冰冷的打斷:“你太作了。”
雲河心中怒氣熾烈,可面上越發楚楚動人:“王妃這是什麼意思?妾身隻是可憐這老婦人罷了。”
此時,已有一些江湖人士上前來想解了老婦人的啞穴,奈何無論怎麼樣也解不開,不禁怒望向夏青:“還請王妃别欺人太甚,解了老婦人的穴道。”
“就是。這樣仗勢欺人算什麼?”
“如今看來,”阮宗主冷笑說:“王爺是不打算交出這幾個孩子了?如此的話,怕要引起重怒了,若想離開此地,也不易吧。”
阮宗主的話才說完,一些黑衣人突然將周圍包圍。
明宗主擰了擰眉,向來果斷的他一時倒也犯了難,不過,他看向夏青,不明白方才還那麼肆意妄為的女子這會怎麼這般安靜?像是瞬間沒有了內力般。
難不成……
也就在這時,大牛走到了夏青身邊輕道:“恩人,咱們的影衛都在。”
夏青淡淡說了句:“我們走吧,若他們敢阻止,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