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漸漸升起,亦在他身後造就了一個暖暖的光圈,他伸手,便攬上了她的馬,將她抱上了馬,再次策馬離開。
此刻,胡人被他帶來的人包圍。
夏青不知道男人是不是比女人長得快,怎麼才二個月沒見著這少年,他的懷抱卻又長開了不少呢?而且更為結實了,她微抬頭,卻見他也正看著她,漂亮的眼眸亮晶晶的,卻也難掩那份擔憂,這會他卻是鬆了口氣,再次抱緊了她,輕喃:“對不起,把你丟了,幸好及時的找到你了。”
夏青愣了下,突然發覺心裡暖暖的,第一次有這種溫暖的感覺,卻是這個少年給的。
太陽已一點點升起,清涼的晨風也被漸漸的灼熱代替,封軒的馬跑得飛快,隻這一會時間,已跑到了城北的角落裡,封軒翻身下馬,夏青正待跳下馬,卻被封軒阻止。
她奇怪的看向他,卻見封軒頭一揚,道:“你是個女人,應該我扶你下馬。”說話間,他的手已放到了她腰上,一把將她抱了下來。
“這是扶嗎?”夏青看著他。
“我喜歡抱你。”封軒嘿嘿一笑,下一刻他臉一冷:“你瘦了?他們虐待你了?”
夏青搖搖頭:“沒有。”相反,他們待她還不錯。
“不管有沒有,你瘦了,等我抓到他們時,也餓上他們幾頓。”封軒冷哼,牽著夏青的手便走向那裡的一間小屋。
夏青不禁莞爾,從小到大,隻有她護著家人,遷就著村人的份,雖然他們小山村都很和睦,但總有一些小摩擦,她隻有與爺爺相依為命,為了不惹事,向來隻有忍耐,吃苦的份,如今,她卻被他護著。
沒聽到夏青說話,封軒不禁轉了下頭,卻見夏青正帶著笑意看著他,耳朵紅了:“你看我乾嘛。”
“你怎麼找到我的?”
“我自有辦法。”封軒傲然道,隨即他擰眉:“手下的人查到應辟方一路上一直偷偷的跟著那些胡人,幸好你沒和他見著。”要是見著了,恐怕應辟方早就把夏青擄回去了。
“他受了傷,我便把他賣到qinglou去了。”夏青淡淡說道。
“什麼?”封軒怔了下,以為自己聽錯了:“qinglou?”
夏青點點頭:“這個小縣城,有男妓,而且似乎很受歡迎。”
封軒呆了呆,好半響回過神看著夏青,卻完全沒從她的臉上看到半絲的不自在,彷彿把應辟方賣了是件多正常的事般,唔,其實他聽了也挺爽了,可……是,他的身體突然間好不自在。
他深深感覺到一件事,這個女人不能得罪啊,幸好,他也隻想對她好而已。
至於那應辟方,嗬嗬,乾得好,不愧是被他看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樣。
封軒美滋滋的牽著夏青進了一家民院。
才進院子,夏青便看到了燕道,他正在著急的踱著步,一看到他們,欣喜的跑了過來:“屬下見過少主,見過夏青主子。”
是夏青主子,而不是夏青夫人,這細微之處,夏青自然是注意到了。
“少主,各牧遊民族之間的強兵已待命,隻等狼煙了。”燕道興奮的道。
“入夜時分,等北城門衛換班時,裡應外合。”封軒斬釘截鐵的道。
“是。”
“牧遊民族的強兵?”夏青問道:“難道你是聯合了塞外的牧遊民族了嗎?”
“夏青主子,塞外牧遊民族流浪慣了,要聯合起來太難,所以少主用了最快的辦法。”燕道道,說著食指和拇指搓了搓,嘿嘿笑了笑:“銀子和物資,他們就同意了。”
燕道接著又道:“夏青主子,咱們少主對您可是用情頗深呢。”說完,又是嘿嘿笑。
封軒這次雖然耳根又紅了,卻沒有像以往那般彆扭,而是看向了夏青,看著這張平淡卻越看越覺著好看的臉,堅定的道:“跟我回封城。”
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封軒目光灼灼的盯著夏青,就在夏青要說時,他突然又道:“反正不是你跟我回封城做城主夫人,就是我跟你下鄉種田去。”
夏青:“……”
“好不好嗎?”封軒突然握過夏青的手。
夏青:“……”
燕道抽抽嘴角,這是他向來對任何人都不屑不故的少主嗎?做出這種三歲孩子一般的撒嬌動作,簡直,簡直太丟臉了。
“跟我回鄉下種田?”夏青哭笑不得的看著這個少年:“你會嗎?”
“如果我會,你這輩子就跟著我。”
這能畫等號嗎?夏青無語。
“不是你嫁我,就是我入贅你夏家,你選一個吧。”封軒是越說越興奮。
入贅?我肋個去,少主,您活著太沒尊言了啊,燕道淚流滿面,這種話都說得出來,還是男人嗎?還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嗎?
“你在胡說什麼呢。”入贅?别說富人,就連窮人都是不肯讓兒子入贅的,除非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封軒咧嘴一笑:“我老爹兒子很多,不差我一個。你就不同了,你是夏家的獨苗啊,必須傳宗接代的。”
燕道翻起白眼了,城主要是聽到這句話,肯定會吐血身亡。
夏青真是哭笑不得,而且她對他這種無賴的行為,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道:“我有些餓了。”
燕道聽了忙說:“早膳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一聽這句話,封軒忙牽著夏青進了屋:“看你瘦的,等回了封城,一定要讓你好好補回來,這樣我們生出來的孩子才能健康啊。”
夏青:“……”
前面走著的燕道歎了口氣,少主啊,您真是想多了,不過,這樣的少主顯得有朝氣,不像以前那樣總是死氣沉沉的,但同時他也在心裡擔心,封城,那個充滿了殺戮和寂寞的地方,夏青主子進去了,能全身而退嗎?
這間民宅被打掃的挺乾淨,內外廳,外居,加上諾大的院子,雖是小戶型,但家境應該頗豐。
夏青才進屋,就看到一名婦人正上著菜,她是這縣城的打扮,而且長相應該是胡人與漢人生的孩子,她看到夏青時,揚起了一個充滿善意的笑容。
夏青回以一笑便坐下了。
“她是歐陽嫂子,是我們封城安置在這裡的眼線。”燕道毫不介意這是件多麼大的事,顯然完全把夏青當自己人了。
夏青忙打了個招呼,卻不想歐陽嫂子卻朝著她福了福,動作標準,一看就知道是訓練過的。
對這個封城,在夏青心裡,甚至比皇宮都還要神秘,還要好奇,能訓練出那樣一個軍隊的地方,能在這種邊境之地也埋下眼線的地方,能用物資和銀兩買通物流民族的地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城?
像是知道了夏青心裡所想,封軒突然在她耳邊道:“想去看看封城嗎?跟我去就知道了。”
不要臉,燕道在心裡吐槽,下一刻,他道:“對了,少主,有件事很奇怪,城裡的人來報說,有人花了大筆錢在買應辟方的命。”
“是嗎?”封軒挑高了眉,餘白卻注意著夏青的動作,卻見夏青隻是安靜的吃著飯,嘴角微揚,也愉快的扒飯。
燕道點點頭:“最奇怪的事,朝廷的人也在追殺著他,他這次出來,可真是得不償失。”說完,燕道忙對著夏青道:“夏青主子,你可别誤會,我隻是單純的說事啊。”
夏青放下了碗筷,淡淡一笑:“我與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她以後跟我有關係。”封軒的嘴角揚得根本就合不上,至於那應屁方,那是他的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夏青無奈的看著封軒。
見夏青的碗已經空了,封軒忙對著歐陽嫂子道:“還愣著乾嘛,再給青盛一碗來。”
“是。”歐陽嫂子忙下去盛飯了。
青?夏青又無語了:“我已經吃飽了。”
她現在的飯量已不像在鄉下時那般大,那時就算吃二碗也覺得沒飽,如今吃一碗已撐了。
“再吃一碗吧,把身上的肉補回來。”封軒左看右看,都覺得夏青瘦了,雖然精神挺好。
夏青搖搖頭:“吃不下,我出去走走。”以往吃過飯,她便會再次勞動,肚子裡的東西消化的就快,如今吃完就是休息,身體不是很習慣。
封軒也跟著走了出來,說是走走,可夏青是看著不遠處的青山,目光雖然平靜,但他總覺得這份平靜裡帶著許些的憂傷。
“你在為他擔心?”這個他自然是指應辟方,封軒心裡不悅。
夏青不知道說什麼,他沒有擔心那個男人,隻是,有些複雜,那是她的丈夫,她的男人,她孩子的父親。
封軒走到了她面前,雙手突然捧起了夏青的臉,讓彼此的目光鎖在一起,交纏在一起。
望著面前這張突然間放大的俊臉,夏青愣住,腦海裡再也不能想别的,而隻能看著這張俊美了一片,帶著點冷意,又帶著許些委屈看著她的臉:“從今以往,你不能再想别的男人,你隻能想我一個。”
“封軒?”
“嗯?”
“為什麼是我?”
“你掉下了懸崖。”很簡單,也很肯定的一個回答,不合理,卻又是合理極了的一個回答,封軒回答得認真。
在門口偷聽偷看的燕道下巴險些掉地,這什麼回答啊?那如此掉下去的是個男人,少主也就喜歡上了?
事實上,封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夏青,他在療傷,那重重的撲通一聲,讓他以為是敵人,險些走火入魔,後來她遊了上來,在他看到她出水的那一刻,他還防範著,後來……再後來,他發現自己就喜歡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