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和倭國,隔海相望。
之所以靖海軍駐紮在那裡,除卻震懾倭寇海盜之外,隻有朱允熥知道其他的用意。
靜海軍是大明海軍的雛形,未來五年之內,推行新政釋放勞動力,沿海一帶的商業製造業將會更加繁榮。以沿海商業為根本,再打造幾支靜海軍,分為南北海軍,保證大明萬裡海疆。
同時,讓大明的海軍揚帆起航,開疆拓土。
可現在,湯和突然病了,這支幾萬人的靜海軍該用誰為主帥呢?
大明的這些勳貴,陸地上都是弓馬好手,可一到了海上,隻怕馬上變成旱鴨子。
頭疼!
想了這些,朱允熥不禁邊走邊揉著太陽穴。
這也是他為何建立武學的原因,不能讓武人的傳承斷代!
“王八恥!”
“奴婢在!”
“派人傳孤旨意給吏部,讓他們發文給福建福州,幫辦軍務福州左參政鐵鉉進京陛見!”朱允熥開口道
“奴婢遵旨!”
此時近黃昏,朱允熥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長。
走入東宮,剛過左安門,滿懷心思的朱允熥忽然聽到了若有若無的歌聲。是歌聲,還有琵琶彈奏的聲音。
順著聲音慢慢前去,穿過東宮的花海,不遠處挨著假山的一處連廊上,一女子正背對著她,輕聲歌唱。
“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杜牧的詩,寫的是唐玄宗的荒唐事。此刻由一女子唱來,婉轉之中多了幾分淒苦之意,讓人心神黯然。
琴聲停止,那女子的手指再次輕巧的彈動。
悅耳幽怨的聲音,也再次響起。
“絕代有家人,幽居在空穀!”
是杜甫的佳人,描寫的是一個幽怨的女子,以及世間的無情。
朱允熥駐足花間,默默的聽著。
忽然,琴聲一轉,更加淒苦。
“夫婿輕薄兒,新人美如玉。合昏尚知時,鴛鴦不獨宿。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聽到此句,朱允熥心中猛的一顫,曲間充滿自戀幽怨之意,讓人忍不住想把唱曲之人攬在懷中。
“妙雲!”一聲輕呼,朱允熥快步上前。
琴聲驟然停住,回首一張帶淚美人臉。
見是朱允熥前來,妙玉帶淚美目之中,光彩乍現又滿是寂寥。
“殿下!”
“你怎麼了?”朱允熥上前,不讓她跪下行禮,拉著她的手,“好端端,唱這麼傷心的曲子乾嘛?”說著,又摸摸對方的臉,“這些日子孤太忙了,沒顧得上你,何必自愛自憐!”
嗚的一聲,妙雲哭了出來。
直接撲在朱允熥懷裡,“殿下,奴婢還以為,還以為您不要奴婢了呢!”
懷中佳人梨花帶雨,朱允熥好言寬慰,“哪有的事,你是孤的第一個女人,孤怎會忘了!”說著,撩下對方的頭髮,看著對方白皙的脖頸和側臉,“你最近,好像又豐腴了一些!”
“殿下說哪裡話!”妙雲口中的熱氣,噴在朱允熥的耳垂上,“奴婢最近都瘦了!”
“哪裡瘦了,孤摸摸看!”朱允熥伸手蓋一處,笑道,“還好,這裡沒瘦!”
懷中佳人身子漸軟,呼吸急促。
朱允熥攬著她,二人坐在長廊上,靠著柱子。她掛著他的脖子,頭貼著他的側臉。他摟著她的腰肢,低頭輕嗅。
“你今日,用的桂花香粉?”
“嗯,奴婢用掛花露沐浴的!”
說著,妙雲抬頭,眼光流轉,柔聲道,“殿下,您看奴婢的嘴唇,奴婢還用了胭脂呢!”
果然,唇紅鮮潤。
朱允熥笑道,“你知道孤要回來,所以刻意打扮?”
妙雲眼中浮現哀傷,“奴婢天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奴婢天天都在等著殿下您!”說著,湊近朱允熥的耳朵,“奴婢也都天天洗的香香的,殿下說過,最喜歡奴婢身上的味道!”
朱允熥心中狂熱,所有的煩心事瞬間都沒了。
“真洗香香了?白不白?”說著,伸手道,“孤看看!”
“不行!”妙雲抓住朱允熥的手,羞澀道,“可不能在這!”
“在這怎麼了,誰敢看,孤挖了他的眼!”朱允熥一笑,低頭伸手。
誰知,妙雲卻一把推開朱允熥,嬌笑著朝前跑去。
“你莫跑!”朱允熥跟上,笑道。
“殿下來追奴婢呀!”妙雲笑著,隱在花園之中。
隨即一聲驚呼,似乎被朱允熥追到,直接壓倒。
夕陽無限好,最美是黃昏。
花園外,王八恥帶著幾個宮人站住,都跟石像一般肅立。
聽花園之中傳來别樣的聲音,一個小太監湊近王八恥。
“總管,要不要尋些帳子來?”
“活得不耐煩了,打擾殿下的好事?”王八恥怒道。
小太監畏懼的說道,“奴婢是怕,怕蚊子多!”
王八恥剛要說話,發現視線中多出一個蹦蹦跳跳的小姑娘,趕緊上前攔住。
“小順子,你不在淑妃娘娘那伺候,跑這乾嘛來!”
小順子大眼睛流轉,笑道,“王大叔!我家小姐讓我來看看,殿下回來了沒有。小姐那邊做了湯呢,等殿下過去喝湯!”說著,又笑道,“除了湯,還烙了菠菜汁的油餅,還有蔥白豆腐,還有煎小魚兒!”
王八恥看看遠處,把小順子拉開些,小聲道,“殿下現在沒時間!”
就這時,花園中忽然傳來一聲狼嚎一樣的聲音。
頓時,小順子臉紅到脖子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