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已經做到撒謊自如了麼?或者,他說的這些話根本就不走心,隻是他認為的一種妥協方式。
他就是要留她在身邊,不管是為了什麼,不管有沒有真的知錯,不管有沒有尊重。
“我知道你回國是為了什麼。”他的黑眸如倒影著星空的深海,真沉明亮,彎起唇角的弧度,“你想認識人,你想要聞家,你想做投資,我會幫你。”
聞柚白看著他,睫毛輕顫,瞳仁清晰,也慢慢地伸手覆在他英俊的面孔上,在他的眼下見到了青黑,他最近應該睡得不太好。
她笑了一下。
抬手再落下,在他臉上扇了一個巴掌,聲音響亮清脆,他的臉頰都被她扇紅了,留下了指痕。
她臉上的笑意都沒消失:“謝延舟,你說的這些話你自己信嗎?”
“你現在比以前更噁心了。”她聲音輕飄,眉眼瀲灩,黑眸裡的笑意如同雨珠落在湖水裡,一圈圈地盪漾,“以前你還不會撒謊,至少不屑撒謊,有什麼是什麼,你現在的樣子倒是跟謝冠辰很像了,真不愧是親生父子。”
“我沒撒謊。”謝延舟扯起唇角,他沒生氣,也沒再強行困著她,“你先上洗手間吧。”
謝延舟連臉上的紅痕都不在乎,也懶得遮掩,他這三年事業發展迅速,地位攀升,就算人人都看見了他臉上的巴掌印,誰也不會覺得他丟人現眼,更不會笑話。
最多就是調侃,無傷大雅,他的能力有目共睹,跟貪圖美色的酒囊飯袋毫無關係。
“謝總這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哪個美人心這麼狠,打得這麼用力。”
“想必也是個大美人。”
謝延舟臉上沒什麼笑意,隻是隔著一層距離,顯得生疏,他隻道:“是挺狠的。”
連說一句狠話都沒有,直接就打在了他的臉上。
沈一遠端著酒杯,走了過來,他笑意漫不經心:“聞律師打的?”
“不然呢?”
“不然還有溫小姐,還有千千萬萬個女人。”沈一遠譏諷。
謝延舟隻說:“你碰誰都可以,别碰聞柚白。”
沈一遠抿了一口紅酒:“溫小姐也可以?”
謝延舟神情很淡:“你不是碰過?”
……
宴會的結束謝延舟和另外幾個投資人被請上去發言,他氣質內斂,能讓人感受到淩厲,卻並不是時刻都暴露鋒芒,他分享了他對於明年投資領域的看法,深入淺出,若不是厭煩他這張臉,聞柚白也會拿出學習的態度,做點筆記。
他的手扶了下話筒。
在場的人都能看見他手腕上的那個黑色髮圈,配著他身上的西裝卻一點都不顯得娘氣,甚至還有幾分和諧,如果是個剛踏入這個圈子的年輕男人,這樣不倫不類的搭配或許還會被嘲兩句。
聽說謝延舟這幾年都會戴著那個髮圈。
“有點浪漫其實,雖然小皮筋的梗已經落時了,但是還是好甜。”
“這可是謝延舟,要是能跟他一段時間,也是值了,至少能撈到一些東西。”
“他戴小皮筋就是說他非單身咯,我怎麼之前聽說,他跟溫家小姐早分開了,不是那種關係了。”
“之前有人說謝總多情,但感覺他也沒帶過幾個女孩。”
聞柚白諷刺地想,該不會是因為謝延舟是個摳門鬼吧?想從他身上撈點錢可難了,所以他乾脆就不另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