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小驚蟄的關係發生質變的時候,就是聞柚白受重傷躺在病床昏迷的那段時間,那時候小驚蟄别無依靠,她唯一能抓住的人就是他這個父親,所以,她總是會無意識地討好他,想他開心。
但他是她的爸爸,他們的關係不該是這樣。
他希望,或許有一天,小驚蟄會像那些視頻裡的女兒一樣,會給他塗指甲油,給他化妝,把他當作洋娃娃來養著,會對他任性地發脾氣和撒嬌。
但他此刻慈父心裡作祟,完全忘記了小驚蟄的性格。
她到了要把自己當小大人的年紀了,她要是知道謝延舟的想法,隻會傲嬌冷哼:“我才不這麼幼稚呢,那是三歲小盆友才會做的事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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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柚白還沒把面吃完,她的康複師就來了,她後腰的脊椎還需要治療。
徐寧桁看了眼康複師,後面還跟著兩個助理,他心裡無聲地歎氣,至少現在的謝延舟對她挺上心的,但願失而複得能讓謝延舟學會愛和珍惜。
徐寧桁也不是不看好謝延舟,但他也不得不提醒聞柚白:“柚柚,謝延舟他是天生的資本家,一切皆為利,自私又貪婪,心思頗深,又難以揣測,他現在想要重新追回你,他在你身上投入了大量的時間精力,天下沒有資本家的免費午餐,他一定想從你這邊獲得更多的利益。”他語氣微頓,發自真心地補充道,“柚柚,你要對他有所保留。”
聞柚白唇畔笑意淺淺:“我會的。”
人不會踏入同樣的兩條河流,她怎麼用無止儘地在謝延舟身上摔倒?
但她現在被他困在這裡,離不開,也無法離開,她也不想說什麼狠話,狠話說再多都不如直接做點狠事。
徐寧桁等聞柚白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完字後,就離開了。
聞柚白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車子遠去,莫名有一股失落的悵然感,那種從心裡湧上來的失落幾乎吞噬了她的情緒。
她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也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
“走了,康複師在等你。”謝延舟低沉的嗓音從她身後傳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垂在身側的手指狠狠地攥著,青筋畢露。
聞柚白又沉默地站了會,她胸口沉沉起伏,還是覺得莫名止不住的難過,沒有眼淚,但是悲傷。
謝延舟從她身後摟抱住了她,他的薄唇碰了碰她的耳垂。
“就這麼捨不得麼?”
她覺得他有些煩人,便低聲道:“是啊,我就在想,我怎麼就不能享齊人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