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曼君手指用了力氣,硬生生掰開了曲文皓的手,又坐回了沙發上。
曲文皓頭髮都快急白了,“磕什麼頭啊!你再不去醫院,一會兒流血過多,你就死了!”
於曼君咬著牙不言聲。
他的聲音驚動了管家,管家披衣出來,見到於曼君滿手的血,慌的一批。
“啊,太太,你受傷了啊!少爺,快送太太去醫院啊!”
曲文皓便又咬牙過來,拉起於曼君的胳膊,“有什麼話回來再說,先去醫院!”
到底是快二十歲的大小夥子,身強體健,曲文皓一彎身,就將於曼君扛起來了。
“管家,叫車!”
……
曲明洋並沒有真的睡著,他隻是小眯了一會兒,隻是這麼一會兒,他就恍惚地看到了陳冰玉。
她的肚子看起來已經有些月份了,她神情鬱鬱的,有些幽怨,隻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什麼,就轉身走了。
就是那如怨如訴的一眼,讓曲明洋醒來,久久的不能忘,以後也怕是都忘不了了。他起了身,披了衣服到了二樓的小客廳裡,點了一根菸。
所以其實,樓下發生了什麼,他是聽到了的。
隻是他並不想動,這麼多年了,虧心事也做了不少,該是付出點兒代價的時候了。
很快就到了早上,溫悅早早地起了床,她驅車去了溫家墳地,把祭品碼放好,才開始撥打於曼君的手機號,昨天那箇中年女人用她的手機給於曼君打電話,聯絡方式還在。
於曼君自然不會接電話,她就坐在馬路邊的車子裡,一隻手上纏著紗布,另一隻手緊握。
後面還有一輛黑色車子,是曲老爺子的。
他柺杖點了點地,“去讓二太太下車!”
司機便下車去敲了敲於曼君的車門,“二太太,該下車了。”
於曼君面色很冷,她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不管怎麼樣,堅決不給陳冰玉磕頭,磕頭她就輸了。
“媽,下車去吧!”曲文皓皺眉說。
這種事是老太太做錯了,而且錯的不是一點半點,去給陳冰玉磕幾個頭道個歉也不算什麼,何況死者為大。
於曼君還是沒動,隻是臉上的神色越發冷得嚇人。
曲文皓有點兒急了,但又叫不住他母親,便一個人下了車,大步流星下了馬路,往陳冰玉的墳地走去。
到了陳冰玉的墓碑前,曲文皓撲通就跪下了,“陳女士,我母親她已經知道錯了,希望您大人有大涼,能原諒她,曲文皓在這兒給您磕頭了!”
曲文皓說著,就額頭點地,磕起頭來。每一個頭都磕的正正經經,擲地有聲,一直磕了四個。
車子裡,於曼君看見那一幕,身子便有點兒發抖了,真是,經過她允許了嗎?
那個賤女人,她憑什麼要受她兒子的頭啊!
叩叩
老爺子的司機又在叩車門,“二太太,您該下去了。”
老爺子吩咐了,今天無論如何,要讓二太太把頭給磕了。不然,鬨到網上去,曲家丟不起這人。
“二太太,老爺子說了,今天您若不把這事兒給平了,曲家,您就不用回了。”
司機低著腦袋補充了一句。
於曼君身子猛地一抖,這是非逼著她去給陳冰玉磕頭了。
她的手落在車門把手上,握住,卻始終沒有勇氣將車門拉開。
“二太太?”
外面,司機不疾不徐地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