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絳心中確有歡喜。
她很快就要嫁給雲令政了。
她要在洞房花燭之夜,告訴雲令政,他們有過一個孩子。
“阿姐,你不是問我那孩子是誰的嗎?我……”南絳剛要開口,就看見了雲令政的身影。
“他怎麼跟……明鳶姑娘一起?”
樹影下,明鳶從懷中拿出一樣東西,遞給雲令政:“雲大人,此物是一位名為白添翎的姑娘予我的,說是讓我交給你。”
看見那帕子裡面的東西,雲令政原本緩和的臉色驟變。
“她人在哪裡?”那半塊玉玨溫熱。
雲令政捏在手中,手背之上,筋脈顯露。
明鳶有些被嚇到,忙把自己怎麼遇到白添翎的事情,說得清楚明白。
“她還說她尋到了為孩子治病的藥,說是如果錦弗公主還想要的,就請雲大人出巫族,尋她去。”
雲令政側過身去。
看著手中的玉玨,面色陰寒。
“多謝你帶話。”一字一句,字字冰涼。
明鳶同那些明朗的人相處久了,對雲令政這樣的,有些懼怕的。
她堪堪後退兩步,不想要多留:“既然話帶到了,那我就不多留了。”
幽暗的月色之下,雲令政在伸手。
白玉染血,他眼底的情緒濃重,但是恨還是愛,尤其難明。
鸞徽是知道些東西的,忍不住提醒:“大人,後日,便是你同聖女成婚的日子了。”
這個時候,别說是去見曾經的未婚妻子。
就算是出巫族,也是不應該的。
雲令政看著手中的玉玨,往日內斂的情緒,一點點湧現成忍耐。
“雲姒把藥交給誰了?”
鸞徽開口:“戰奴,交給戰奴先生了。”
戰奴比他們大許多,約莫是快四十的人了,有本事,有格局,叫一聲先生,都不過分的。
雲令政也不是為了雲姒非要如何。
那景昀,說到底,身上留著雲家的血,是他雲家的血脈。
約莫是跟南絳在一起時間久了,雲令政的心腸都被泡軟了。
一個孩子而已,曾經,他是不怎麼在意的。
死了一個,還有另一個,嬴棣好好活著就行。
但是他手上,還有景昀的小手握過他時,殘留的溫度。
“去見戰奴。”收起玉玨,雲令政轉身就走。
在遠處的南絳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隻隱約之間覺得心裡忐忑。
跟雲令政在一起,她本就沒有什麼安全感的,總覺得……他們差距太大了。
之前他給自己準備了嫁衣,無比用心,那時候她覺得心裡踏實了。
現在,這種落差感,又來了。
南絳摸了摸心口,想要去找雲令政。
隻是東陵初闕跟景昀他們跑著過來。
東陵初闕喊著:“南絳姐姐,不好了,太子殿下要打死你哥哥!”
“什麼?”南絳轉頭看向了雲姒。
雲姒立即問:“怎麼回事。”
東陵初闕:“那個明鳶姑娘在路上走著,遇到了……遇到了南絳姐姐的哥哥。兩人糾纏在一起,太子殿下過去,不知說了什麼,打在了一起。我懷疑……我懷疑那個傷害明鳶姑孃的人,可能是南絳姐姐的阿兄!”
“怎麼可能!”南絳還不知道自己哥哥的性子嗎。
她快速起身,朝著東陵初闕指的方向看過去。
雲姒也跟著追了過去。
乃至於戰奴再來時,撲了個空。
“還需要一味藥,我記得這味藥,就在西洲白家!”戰奴同雲令政開口。
雲令政垂眸:“那……可能耽誤幾天?我同聖女成婚之後,自去取來。白家那位,我知道在何處。”
戰奴說能。
雲令政點頭:“那就大婚之後再去,鸞徽,你去跟那人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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