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太哭的泣不成聲,上前去勸:“孩子已經去了,讓她安安靜靜的走吧……”
周家的親戚也勸:“是啊,天氣熱起來了,别讓孩子走的不體面……”
簡瞳隻是無助的,哀求著望著陳序。
陳思簡滿面淚痕,抱著姐姐的屍體,軟軟跪在了地上。
陳序緩緩站起身來,他走到周家人跟前:“對不住了親家,我和瞳瞳隻有這一個女兒,我們對她,愛若珍寶,她現在去了,我妻子實在捨不得,就讓她……再陪陪女兒吧。”
陳序這樣說,周家人也隻能應了。
“那喪事……”
“我們陳家來辦吧。”
“這,這不太好吧……”畢竟,哪有兒媳婦去了,孃家辦喪禮的,别人還以為婆家怎麼苛待兒媳婦了。
“與你們周家沒有任何乾係,放心,我會對大家說清楚的。”
陳序既然這樣說,周家人也知道拗不過,乾脆應了,送了這個順水人情。
“思簡,抱你姐姐走,咱們回家去。”
陳序扶起簡瞳,“瞳瞳,走了,帶咱們女兒回家去。”
經過趙厲崢身邊時,所有人都沒有看他,隻有簡瞳,紅腫著眼看向他。
但也隻有那麼一眼,無悲無喜,無怨無恨,彷彿,他隻是一個陌路人。
他怔怔然想要跟過去,卻被陳家的傭人攔住了。
“趙小少爺,讓我們家小姐清清靜靜回家吧。”
傭人拱拱手,轉身跟了上去。
他仍渾渾噩噩的跟著,陳家的人看了他一眼,沒有再理會。
趙平津和許禾趕來時,正看到陳思簡抱著知恩往車邊走。
“柚柚,柚柚怎麼樣了……”
許禾已然無法走路,下車時等不及趙平津抱她就要跌撞向前,趙平津差點沒能拉住她。
她鬢髮有些淩亂,滿面倉惶淚痕,其實在得到信兒那一刻,就知道不可挽回了。
但就是不肯相信,柚柚她,才二十五歲啊,正是花兒一樣的年紀……
簡瞳看到她,嘴角無法控製的下撇,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滾:“禾兒,柚柚,柚柚她沒了……”
許禾的心像是被一塊沉重的巨石墜著,瞬間跌入了無邊無際的深淵中去。
“禾兒,禾兒……”
趙平津連聲喚她,她一雙眼,沉沉暗暗,恍惚的看向身畔的丈夫:“趙平津,我是不是做了一個噩夢了,我是不是,一直都在一場夢裡……趙平津,你把我叫醒,你把我叫醒好不好?”
“禾兒……”
趙平津隻能緊緊抱住她,除了抱住她,他什麼都做不了。
他曾以為自己真的無所不能,但到了這樣的時刻,面對死亡,面對永别,趙平津忽然覺得刻骨的恐懼。
他怕了,他是真的怕了。
“禾兒,你别嚇我,禾兒,你看著我……”
許禾哭不出來,她甚至望著趙平津,很輕的笑了笑:“趙平津,我做了好多年的美夢,隻是可惜,夢的結尾太苦了,好在,我要醒了……趙平津,我的夢要醒了……”
“禾兒……你别亂說,你隻是太傷心了,柚柚走了,大家都傷心……”
許禾搖頭,“我不傷心,夢裡面的事,沒什麼好傷心的,都是反的,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