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看來,十分有意境。
徐壽公公指著瑤光宮的匾額,笑眯眯地說:“貴妃娘娘,這是皇上親筆寫的,昨兒個才表出來。”
“不光是這,還有宮中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全都是嶄新的,您瞧瞧,還有什麼想添置的,儘管跟奴才說。”
沈定珠微微一笑,對於這些,她沒什麼可挑剔的,便說都好:“多謝徐公公操勞了。”
“哪兒能是操勞,”蕭琅炎成為皇帝以後,徐壽跟在他身邊,也比往日多了一絲圓滑,笑著說,“皇上對貴妃娘孃的真心,奴才看在眼裡,往後還要娘娘提攜。”
對於客氣話,沈定珠都是應了下來。
再往裡走,看見院子裡等候的宮女,徐壽說:“這是皇上特地交代的,都是從前伺候過娘孃的老人,您瞧瞧,可滿意?”
沈定珠美眸神色已然怔怔。
她上前一步,牽起一個低著頭的宮女的手。
“沉碧?”
那宮女抬起頭來,果然是沉碧,她滿眼淚水,頓時跪下:“娘娘!奴婢終於等到您回來了。”
當初大家以為沈定珠葬身火海,沉碧三次想要自儘,都被蕭琅炎派人攔了下來。
“奴婢以為您死了,一心隨您而去,可皇上卻讓奴婢好好等著,說主子有一天一定會回來的。”
一旁的宋嬤嬤連忙上前,輕輕拍打沉碧:“你這丫頭,娘娘回來是好事,怎麼還說死不死的?”
沉碧連忙打了自己兩巴掌:“奴婢說錯了,請娘娘責罰。”
沈定珠哪兒捨得打她,這都是從前在她最困難的時候,陪伴在她身邊的親人。
她連忙拉住沉碧的手,眼眶濕潤:“宋嬤嬤也在。”
轉而一瞧,另外一個少言寡語,卻拿淚眼看著她的,不是繡翠又是誰?
徐壽笑眯眯地上前:“剩下一個宮人是月白,另外配了四名粗使太監,娘娘儘管使喚。”
沈定珠說了多謝,等徐壽將一應擺設都安置好以後,她與眾人其樂融融地交談。
沉碧倒茶,宋嬤嬤給沈定珠拿了一個軟墊靠在身後。
繡翠上前,哽嚥著說:“奴婢知道,終有一日,娘娘一定會被陛下帶回來的。”
沈定珠笑的柔和:“怎麼這樣確定?”
“娘孃的每一年生辰,皇上都會站在燒燬那間院子裡,這在宮裡頭,都不是秘聞了。”繡翠說。
沈定珠笑了起來,卻沒將這話當真,聽聽就罷了。
她讓宋嬤嬤點了一下殿內的財物。
按照禮儀規定,宋嬤嬤是她身邊的掌事嬤嬤,另外兩名大宮女分别是沉碧和繡翠。
月白和幾個小宮女、小太監,都是粗使的。
沈定珠環顧了一圈,納悶:“怎麼不見春喜?”
蕭琅炎將過去的老人都送回來了。
沒道理少一個春喜,當日,還是春喜腿腳快,為她去請的岑太醫。.
沒想到,聽了沈定珠問的話,沉碧她們幾人臉上,都閃過為難。
沈定珠直覺出事了。
她嬌麗的眉宇沉了下來,頗有些威嚴:“宋嬤嬤,你來說,到底怎麼回事?”
宋嬤嬤不敢隱瞞,低著頭道:“回娘娘,春喜他去年得罪了傅氏,被罰去暴室了……”
沈定珠眉心一跳。
“他做什麼得罪傅雲秋了?”
“傅氏身為罪人,留在宮裡,皇上不許任何人去探望,可春喜那日不知怎麼偏偏去了,傅氏鬨的要死要活,偏說春喜要輕薄她,可憐春喜解釋不清,就被皇上發落去了暴室。”
沈定珠心下一沉。
春喜機靈,不會做出這種事,多半是被傅雲秋害了。
她按了按眉心:“傳暴室的管事,將春喜提來見我。”
沉碧嚇了一跳,急忙跪下來:“娘娘,暫且緩緩吧,您剛回宮,犯不著此事跟皇上生嫌隙。那傅氏身為罪人,被禁足了,一天天花樣還多得很,想儘辦法鬨的皇上去見她。”
“她心思深,要是跟皇上說幾句不好聽的話,對您不利!”
沈定珠嬌豔的眉宇揚起威嚴:“我現在是貴妃,提審一個暴室的罪人,難道沒有權利?何況,我也並非為了包庇,而是替春喜查清楚。”
她不在,沒有人給春喜做主。
如今她都回來了,這件事怎麼說也不能不管。
何況,她早晚要跟傅雲秋對上,身處這個位置,沈定珠知道,自己跟她就是敵人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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