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點我還是能吃的,在你們眼裡我就這麼弱嗎?”白朮有些哭笑不得。
“也不算,主要是你第一印象給我的實在太弱了,我這剛剛才想起來,不免有些代入了。”穀雨無所謂地說著,浸了茶水清澀與蝦米鮮香的米飯送入口中。
白朮也不去糾結,表情變得有些怪異,“才想起來?是我們初見之時嗎?那你還記得你嫁人了嗎?”
“什麼?!”白露雙眼瞬間瞪大,“我怎麼不知道有這麼回事?!”
“……”穀雨僵住了,聞言沒好氣地嗆聲,“你能知道才怪,當時都快沒氣了。”
“不說這個了,”見白露有要追問到底的意思,穀雨一口悶掉茶泡飯,把碗放回托盤上,打著嗬欠擺了擺手,說道:“困了,回去睡了。”
“他剛剛是不是沒反駁自己嫁人?”白露指著穀雨的背影,心情複雜地問道。
“是呢嗬嗬。”白朮挑了幾粒蝦米餵給長生,自己慢條斯理地吃著,跟穀雨形成極大的反差。
白露:“……”哇。
可能是這兩天各種各樣的記憶如地脈岩漿翻湧一般,一股接一股地往外冒,互相交疊摻雜著讓穀雨理不清看不透,精神也提不上來,時時犯困。
回到自己的房間,穀雨躺在床上舉起了右手,柔順的流蘇低垂著,窗縫裡擠進來的微風讓其微微飄起幾縷絲線。慢慢地,穀雨閉上眼將流蘇放在了自己的眼皮上,溫潤柔和地氣息漸漸透過皮膚,滲入到穀雨體內,熬夜帶來的眼部痠痛得到了緩解。
“果然……”穀雨輕聲呢喃著,真是難為魈以夜叉之身凝縮出這等治癒之力了。
記憶恢複變快,不是錯覺呢。
側身蜷縮起來,蹭蹭手腕上的流蘇珠串,穀雨覺得自己有些想魈了。
這一夜,他睡得極為放鬆,難得沒有做夢。
天光大亮時,昨晚聚會的朋友們皆回家或上班了。
穀雨一推開窗戶,就看到了坐在院子裡的白露,他帶眼鏡,手上縫製著什麼東西,頭也沒回地說道:“醒了就去洗漱,飯在廚房。”
“好。”穀雨撐著臉,笑道。
路過院子中央的槐樹,穀雨突然頓住,恍然道:“啊,忘記跟你講了,那個合同的事情……”
穀雨還沒說完,白露就開口了,“我知道,你買的我嘛,其實你解不解釋都可以的。”
聽完,穀雨皺起了眉頭,“你這是從哪聽的胡話?你本來就是我撿到的,我為什麼還要出錢買你?”
“什麼?”沒料到穀雨會這麼說的白露抬起頭,掀開眼鏡的放大鏡片,看著有些呆愣。
“你……”穀雨做出思索狀,邊說邊點頭,“難道青春期到了?嘶,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雖然你長的慢些,但也快成年了,是到了胡思亂想的時候了……”
“?”白露氣了,手上的剪刀被捏得變形,“你睡一覺腦子丟了嗎?”
“沒有啊。”穀雨下意識地反駁,然後在對上白露黑沉沉的臉色時瞬間噤聲,好一會才小聲說道:“那什麼,那個合同明明是我打發他不讓他再來打擾你的,怎麼就成了我拿它買你啊,我也算半個公職人員,你可别血口噴人!”
說著,穀雨感覺有些委屈,奇怪的底氣突然增加,梗在原地抱著胸不說話了,大有一副你不道歉我就不動了的架勢。
無奈,白露隻好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不情不願地說道:“好吧,是我想錯了,對不起。别在這杵著了,去吃飯去,待會涼了。”
“那,就勉強原諒你。”穀雨控製著自己的表情,端著高冷範進了廚房。
不過一進廚房,他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揚了,喜滋滋地從籠屜裡端出早餐,穀雨差點哼兩句歌。
吃完,穀雨跟白露打了個招呼去了往生堂,回來好幾天了,他還沒跟老師正兒八經打過招呼。
往生堂的人都認識穀雨,說明目的就被放進去了。循著記憶中的路線,穀雨走在結構稍顯複雜的房子裡,在拐了二十三個彎後終於走到了鐘離的門前。
穀雨舉起手,剛敲了一下門裡面就傳來的迴應:“進來吧。”
“打擾了。”穀雨輕聲說著推開了門,亦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全程沒有發出多餘的聲音。
“不必鎖門,過來便是。”鐘離說道。
“好的,老師。”穀雨畢恭畢敬地回答著,走到了鐘離盤腿坐著的軟榻前。
軟榻上放著一張小案幾,案幾上是一局已經下了不少的棋盤,鐘離坐在一側,飲了口茶說道:“既已歸來,趁今日得閒,不妨把這留了一年半的棋局終結。”
穀雨脫掉靴子,盤坐到另一側,“那麼,恭敬不如從命。”
這盤棋是一場拉鋸戰,兩人從早上一直下到了半下午才堪堪平局。
“雖不完美,但也算有了結果。”鐘離拿起茶杯,入口的涼意又讓他放回原處,“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穀雨沒有說話,二人之間便陷入沉默,直到小火爐上的水壺燒開,發出尖銳的鳴笛聲。
鐘離取下水壺,動作行雲流水,雖無茶道那樣的優美卻也自帶一股韻味,不消一會兒,一杯清茶就出現在穀雨眼前。
“難得嚐到老師泡的茶。”穀雨眨眨眼笑著說道。
“嗬嗬。”鐘離也笑了笑,有些無奈穀雨的情緒轉化,快得讓人無法適應。
一股暖流從喉頭流入胃部,穀雨鬆了鬆肩膀,喟歎一聲,“老師,璃月的路是對的嗎?”
“這就要看璃月七星與民眾了。”鐘離像嘮家常一般隨口說著,“魈最近可好。”
“嗯,吃的好喝的好。”穀雨點點頭,“對了老師,父親說你在尋我,可有什麼事?”
“沒什麼大事。”鐘離從軟榻旁的小櫃子裡拿出來了一疊信封,遞給穀雨。
“這是什麼?”穀雨接過來翻看著,有些不解。
“投訴信,準確的說是世界各地的投訴信。”鐘離喝口茶潤潤,繼續說道:“這些是直接寄到了總務司,甘雨彙總了一下放在了我這裡。”
穀雨頓住,“給甘雨姐姐添麻煩了……”
然後,他默默地把那些信都收了起來,若無其事地說道:“過兩日我要回父親那裡,老師有什麼托我帶得東西或者話嗎?”
鐘離思考了一下,拿出了幾瓶連理鎮心散,“下月快到了,這些你提前帶給他吧。”
穀雨應下,空氣再次沉默。
但二人此次都沒有發聲打破,他們對飲著又開了一盤棋,等天漸漸黑下來,穀雨起身道别,“那今日我就先回去了,這盤棋等下次回來與老師下完吧。”
“好,路上小心。”鐘離也不挽留,說道:“甘雨托我跟你說一句:多注意自己的身體。”
“……嗯,曉得了。”
……
出了往生堂,穀雨回家的路上在萬民堂順道打包了幾個小菜,其中有一道香菱的傾情推薦——清心炒史萊姆配薄荷葉。
聽起來就很刺激,買回去給白露吃!
於是,一到家,穀雨就喊道:“白露,今天不用炒菜了,我外帶了一些。”
穀雨到廚房搬出來了個小桌,把菜擺了上去,白露才從屋裡出來。
他看著桌子上與其他菜格格不入的一灘黏糊糊的東西,冷漠地說:“你要是敢說那道菜是專門給我買的,你今晚就給我滾出去睡旅館。”
“……不是,是我覺得有趣才買的,嚐嚐鮮嚐嚐鮮。”識時務者為俊傑,穀雨小心地把那盤清心炒史萊姆配薄荷葉從白露那邊換到了自己面前。
白露冷笑一聲,沒戳穿他。
吃完,穀雨擦擦嘴,“過兩日我要回趟望舒客棧。”
“啊,是去找那位降魔大聖吧。”白露聽著,判斷道。
“我跟你說過魈的事情嗎?”
“沒有,我聽甘雨小姐提過,而且那位大聖還救過我一次。”白露站起來,“你把碗筷收了,我手上還有活,走之前記得留張字條,再不告而别我就把你的東西都扔了。”
“還有,别忘了我的急凍樹樹芯。”
說完,白露就急匆匆往屋裡走,前幾日擠壓的活計太多了,他今天都坐了一天了,腰痠背痛的。
“啊?哦,忘不了!等我再回來就給你!”
白露頭也沒回,關上門之前說了一句:“行,下個月給我,别忘了回來參加錢小姐的婚禮。”
穀雨:下個月啊……好!明天去委托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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