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玲身邊的侍從們拉都拉不住,她一直在跳著腳罵甘瓊英。
等兩輛馬車都上了岸,甘瓊英更是麪皮一變,不承認剛才在水裡說過威脅的話。
隻說:“雪娥郡主息怒,本宮也沒有料到馬匹受驚,累得雪娥郡主受驚,改日定讓人登門致歉
“來人,給郡主拿件披風來,夜裡風涼,落水後失溫,容易風寒啊
甘瓊英事先讓人把隨身攜帶的,一些不能濕水的東西都提前放在橋上,這會兒可不是換了乾爽的衣物,啥事沒有麼。
而且她今夜既要回了一個價值千金的玉環,又試探了劇情能糊弄,整個人由內而外都得到了昇華,因此對著女主角溫雪玲的態度就格外的好。
但是這種好,看在溫雪玲的眼中,便是端容公主不僅失心瘋,還變臉如翻書,厚顏無恥不承認自己做下的惡事,隻一口咬定方才撞車是意外!
“若當真是意外,不知端容公主哪裡能提前備下這些乾爽衣物!”
溫雪玲整個人像個應激的小白兔,紅著一雙眼珠子,拒絕甘瓊英的披風,一把扔在地上,質問甘瓊英。
甘瓊英:“……本宮放才停在橋上,正在發作本宮的婢女,斥她不懂事,竟給本宮拿瞭如此素的披風來,便將衣物一股腦都掀翻在橋上了
甘瓊英把謊話說得如同真事,搖頭晃腦道:“誰知道……哎,把馬驚著了,牽累雪娥郡主了
溫雪玲被氣笑了,這種荒謬的說法,鬼才信!
但是她若當真咬定此事不放,又找不到其他的有力理由,畢竟這一次端容公主學聰明瞭,也不要命了,自己竟也跟著一起墜河。
溫雪玲沒法像從前多次一樣,讓端容自食惡果。
她氣得胸脯急促上下,被冷水浸泡後都沒覺得冷,又委屈又害怕,但是仍不甘示弱地瞪著甘瓊英,期盼她再失態,或者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好被她抓住把柄。
怎奈何此時的端容,已經在悄無聲息之下,變成了鈕祜祿端容。
她的主旨是劇情能不走就不走,不得不走糊弄著走,除此之外,一切節外生出的枝杈,全部砍斷。
她之前還因為要走劇情,無奈把溫雪玲弄溝裡有些愧意,這才給她也準備了一件披風。
見她不領情,也就算了。
於是她收起自己的善意,面色一沉,便又是那個高高在上,目下無塵的端容公主。
她回手,扶住身邊銀月的手腕,伸手撫了下鬢邊,數了下掉水裡沒有少的金簪,這才懶洋洋地說:“既然雪娥郡主無恙,那便回吧
她上了濕漉的馬車,很快揚長而去,徒留被氣到變形的溫雪玲,在原地直蹦。
而甘瓊英一走,被鐘離正真派來,監視甘瓊英的那個屬下宋詞,並沒有再跟著公主車駕,而是回去向鐘離正真覆命,說的便是方才在端容公主和雪娥郡主之間的“意外”。
鐘離正真正要歇下,聽了宋詞的話,沉吟片刻,輕嗤一聲。
而後面上先前的擔憂儘數消散,道:“我當她真的轉性,還以為以後會很難辦,結果她隻是學聰明瞭,竟也學會了欲擒故縱
“對雪娥郡主戕害多次未曾得手,這一次竟是不惜連自己也搭進去……”
鐘離正真眉目桀驁,滿意端容的做法,篤定她還是愛慘了自己,畢竟她站在車轅上說的那句話,也被宋詞一字不落地轉述了。
因此鐘離正真要宋詞明日去派人去回覆三九,說他們擔憂的麻煩,已經解決了。
而後心滿意足地睡下。
殊不知鐘離正真自信滿滿,自覺已經把甘瓊英這個變數拿捏在手。
但是甘瓊英坐上馬車才沒走出多遠,就已經拐離了回公主府的路線,直奔駙馬驪驊的駙馬府。
因為她聽府內傳回來的報告,才得知駙馬竟然這個時辰還未回公主府。
南召殷都夜不宵禁,但是折騰到這個時間已過三更,駙馬還不回家,肯定是跟她耍小脾氣,不肯回去了。
那可不行。
到手的財神不能丟。
而且今夜測試後的結果證明,甘瓊英急需一個完美的“藉口”,來助她躲避扭曲接下來的一係列劇情。
同時也能藉由這些辦法,設法扭轉她和驪驊之間的淒慘結局。
於是四更天,公主車駕自成婚以來第一次抵達駙馬府。
駙馬內院侍婢被鬨了個措手不及雞飛狗跳,又不能攆走,又不敢怠慢,片刻後整個沉寂的駙馬府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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