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姐,你去休息,這裡交給我,藥物我帶的充足,你不休息,我不卸車。”司鄉穿著隔離服,頭上戴著專業的防毒面具。
孟淑困了就睡一兩個小時,起來繼續,現在到處人手都不夠,打電話求助也沒人過來,畢竟各大醫院都騰不出人手了。
家裡有孩子不可能出來,白家醫院的人不能走,因為白家也有不少孩子需要。
她體會到了求助無門得感受。
她這裡一百來個孩子,疼的一直在喊,可是沒辦法...
“我去休息。”孟淑托著疲憊的身體躺在了臨時搭的帳篷裡。
她這所孤兒院設備很齊全,孩子們可以正常上學,不同年齡也不同的班級,可以踢足球,打籃球,可以學遊泳,擊劍。
想在她這領走孩子,家庭必須富裕,能提供更好的教育,稽覈通過才可以,不然她就一直養著。
兩個孩子一個宿舍,裡面的設施完善,小一點的孩子和嬰兒會配嬰幼兒保育員。
她把孩子當命一樣,但是短短的幾天,在她懷裡走的就有十幾個。
要不是還有孩子需要她,她早就崩潰了,肚子不舒服她也顧不上。
劉偉忙著買藥,多貴都行,天價他也認了,從早到晚,藥膏不到五十支,塗抹全身需要很多。
有的孩子被隔離在房間裡,又驚又恐,想轉移出去又怕路上感染,隻能一遍遍的消毒一遍遍的給上預防的藥膏。
患了病的就立刻醫治,吃藥打針,有的抵抗力好點的能堅持下來。
有的就不行。
陸歲正忙著,他已經連續工作二十多個小時了,太慘了,孩子疼的哇哇哭,當大人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轉身拿藥膏的時候發現是司鄉後,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誰他媽讓你來的!”
司鄉雖然年齡大了點,不容易感染了,但他身體弱,平時有個風吹草動都感冒發燒住醫院。
一旦染上,不就是等死嗎!
司鄉還想說什麼,結果被陸歲直接拎了起來。
“我沒事,我穿著隔離服呢。”司鄉說著掙紮了兩下。
陸歲直接將司鄉拎出了孤兒院:“把他送到白家醫療基地,他敢出來,聽我的,打折他的腿。”說著陸歲把人扔到了車上。
司鄉從副駕駛坐了起來:“你...”
陸歲直接甩上了門,說什麼屁話都沒用,雖然司鄉心智成熟,平時也沒把他當小孩用,但現在不是時候。
司鄉坐在副駕駛,他把自己的運輸隊停了,派來支援,生意是沒法做了,違約金夠他喝一壺的。
車子到醫療基地後,被全面殺毒了,司鄉差點被扒掉一層皮。
消毒了三十多次,觀察了一天一宿,確定沒有攜帶病菌後才被帶走,路過病房的時候,他好像聽到了哭聲,還有白桁的聲音。
他停下了腳步。
白桁忙了一身的汗,說的嗓子都乾了,白妙妙就不肯換藥。
“這不是我的小新娘嗎...怎麼,鬨什麼呢?”司鄉打開病房的門,他也不想開這種沒品的玩笑。
但沒辦法,白妙妙就聽這個,他猜的沒錯,哭的就是白妙妙。
白妙妙聽到司鄉的聲音後轉過頭。
司鄉走了過去,看到白妙妙身上全是管子,他直接全扯掉了...
白桁正準備走,見狀直接控製住了司鄉:“你不是醫生,懂什麼!”
“我死過,我懂這種感受,夠嗎?”司鄉說著甩開白桁,直接將白妙妙從病床上抱了起來。
白妙妙眼裡還掛著淚珠,她看著司鄉微微笑了笑。
白然:“...”
有時候,醫生也不是萬能的。
但儀器在身上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司鄉扯掉白妙妙的氧氣罩:“想不想裴舅舅?”
“想。”白妙妙點了點頭。
司鄉抱著白妙妙走到牆邊坐下,因為這裡沒有其他可以休息的地方:“讓裴舅舅看看,張嘴。”
白妙妙很配合“啊”了一聲。
“這麼好看,怎麼起了這麼多的泡,這可不行。”司鄉說著用額頭抵著白妙妙:“先換藥,然後陪裴舅舅說說話好嗎?”
白妙妙點了點頭:“好啊。”她的聲音很虛弱,手都被紮青了。
白然蹲下身,為白妙妙換了藥,他轉過頭看了一眼司鄉:“白妙妙身上攜帶病菌。”
司鄉低下頭看著懷裡乖乖配合的白妙妙:“我知道啊。”他當然知道,不然白妙妙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你有感染的風險。”白然說著將藥遞給司鄉:“不舒服就吃一顆,然後叫我。”
司鄉將藥收了起來。
白妙妙掙紮著要離開:“伯伯,快,快,把妙妙,綁回去。”她會傳染給裴舅舅。
“沒白疼你。”司鄉說著抱緊了白妙妙:“别擔心,你裴舅舅是大人了,不會傳染。”
白妙妙將信將疑的看著司鄉。
大概半個小時後,白妙妙睡著了,睡的很香很香,一直吧唧嘴不說,還流了口水。
司鄉靠在牆上,白桁和白然鬆了口氣,躺在地上直接睡了,他們也都沒怎麼閤眼,這會累的不行了。
白妙妙睡了五個小時醒了就喊餓,白然看了一眼,嘴裡的泡雖然好了點,但沒完全下去。
“三爺,别愣著啊,給妙妙整點吃的。”司鄉說捏了捏白妙妙的小臉:“你看看瘦的,肉都沒了。”
白然是醫生,他的治療方法絕對不會出錯,但隻管病,不管心理...
司鄉努了努下巴,示意快點去。
他當時躺在床上心想,死之前也的吃頓飽飯,可想而知對食物的渴望。
白然讓人準備了粥,味道肯定好不到哪去,但可以保證沒有病菌。
白妙妙雖然嘴疼,但還是喝了一大碗。
“裴舅舅,我本來不想理你的,哼...”白妙妙擦了擦小嘴,不滿道。
司鄉挑眉,他天天發語音打電話,發視頻,這麼大點的小丫頭就這麼記仇,長大了可怎麼得了。
容易嫁不出去。
司鄉點了點頭:“我們家妙妙最棒,不會那麼輕易生氣,對不對?”
白妙妙想了一會:“那當然了。”說著她還不好意思的看向别處。
她就是生氣了。
但她最棒了!
司鄉沒忍住笑出了聲。
白桁在醫院待到晚上,白妙妙同意後,他才離開,家裡還有個大的,他也掛唸的很。
江怡以白桁的名義捐了不少錢,又匿名捐了十個億,她現在都不敢看新聞了。
有藥物能控製了,部分小孩已經好轉了,但還是有很多孩子用不上藥。
她剛睡沒一會,手機就響了,她打開一看,竟然是劉偉的:“喂,怎麼了?”
劉偉抱著孟淑慌亂的聲音從手機的另一端傳了出來:“夫人,求四爺,孟淑暈過去了,血,全是血,我們需要去白家的醫療基地。”
要知道,白家的醫療基地不是誰都去的,司鄉是個例外,一般隻為白家人醫治。
江怡直接坐了起來,她沒說那麼多掛斷電話後給白桁打了過去。
白桁正在回來的路上,看到江怡的電話第一時間就接了,得知劉偉想帶孟淑進白家的醫療基地:“...”
這個地方有個規矩,醫生不醫治除了白家以外的人,司鄉能進去,那是因為他說了謊。
江怡怒聲道:“不管什麼規矩,白家現在我說的算!”
白桁直接給了地址。
這小丫頭真是被他寵上天了,别說規矩了,她說的沒錯,她立的才是規矩。
基地得到通知後一開始很抗拒。
江怡拿著手機坐在床上:“我知道你們很為難,但白家人誰也沒規定一定要姓白,我也不姓白,你們不也救了嗎,我跟孟淑他們相同,進了白家就是白家的人了。”
基地那邊沉默了片刻:“夫人,你這樣我們真的很為難。”
江怡聲音沉了下來:“那這樣,你們現在就從基地離開,看看我能不能在二十分鐘內找到比你們還要優秀的醫生,不妨用你們的前程和科研成果賭這一次。”
軟的不行,那就換個方式。
基地那邊歎了口氣:“我們聽夫人的,已經開始準備了。”
江怡溫柔的笑了笑:“那就謝謝了,我剛剛也是開玩笑的,别當真,白家缺了你們怎麼能行,千萬别跟四爺說我,不然他回家要打我的。”
面子算什麼,這幫人可都是白桁重點培養。
基地那邊沉默了,這夫人,真是...
一巴掌抽的滿嘴血,還沒等擦嘴呢,又開始塞棗了。
再說了,四爺打她,恐怕這句才是玩笑話。
白桁到家後,江怡已經換好衣服了,她知道地址了肯定想著去看白妙妙。
“白妙妙已經好了,但是你去了,她一激動,心臟可能受不了。”白桁說著直接將江怡抱了起來:“陪我睡覺。”
“我躲起來看一眼。”江怡都快擔心死了。
白桁把江怡放在了床上:“聽不聽老公話?”
江怡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吐了出去:“好嘛,我聽話,那睡醒後,你讓我偷偷看一眼。”
“躲起來看不著妙妙,進去她心臟受不了。”白桁直接躺在了床上,衣服都沒來得及脫。
江怡小聲道:“我還擔心孟淑,我去看看可以嗎?”
“你家爺們在不睡覺就要猝死了,你要不要先擔心擔心他?”白桁說著閉上了眼睛,她又不是醫生去了也是乾著急。
江怡:“...”
越老越油鹽不進。
張阿偉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卻還要努力裝做一本正經,絲毫不介意陳牧的鄙視。
酒館內燈火昏暗。
坐在對面的陳牧,此時卻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