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應淮替她盛一碗湯,她就喝湯。
他把筷子遞給她,她就開始吃飯吃菜。
陸應淮隻是看著她吃,眼睛一直黏在她的身上,自己一點東西都沒碰。
但是安心也沒說什麼,又或者說,她好像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直到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平和的響起,“我剛才打電話問過關醫生了,他說……”
他才剛起了個頭,就看見安心拿筷子的手驀地就頓住了,手指的關節在一瞬間變得無比的僵硬。
他低眸注視著她,強調很淡,語速也是徐徐緩緩的,“他說,突然記起忘記了很久的事情,是會造成巨大的衝擊的,讓你不要著急去緩解這樣的症狀,你也不要為此就急著給自己下定論,更不用給自己壓力,順其自然就好了。”
安心的緊繃和僵硬這才稍微緩和了一點點,但也隻是一點點而已。
伸手又夾了一塊青菜放到碗裡,但是沒吃,而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語氣淡淡的卻把在意全藏在裡面,“那如果……我一直都像剛才那樣呢?”
陸應淮想也不想的道,“不會,任何情況都可以得到緩和,你也一樣。再說了,就算你真的那樣,也沒關係,我可以……”
“不,陸應淮,你還不知道。”安心打斷他的話,“我病情最嚴重的時候,那個時候我還小,身邊隻有晚晚一個人,所以知道我那個樣子的人不多……有一次,我坐在床邊看著外面,那個時候我們還住在租來的小破房子裡,一個單間,從窗戶往外就能看到對面的臥室。那個臥室住著一個比我們大些的姐姐,那天她應該是把男朋友叫回來了,兩個人激烈到連窗簾都忘記了拉就開始&我當時在床邊看著,都覺得特别特别的噁心,噁心到當時就吐了。我吐的聲音很大,驚動了對面的姐姐,她非常厭惡又怨毒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拉上了窗簾……”
說到這裡,安心頓了頓,閉上眼睛,聲音輕了下來,“後來我隻要看到類似的畫面,哪怕是在電視裡看到床戲,我就會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然後剋製不住的反胃、噁心,非要把胃裡所有的東西都吐乾淨了,才能消停一點。”
碗裡的青菜被她用筷子幾乎都給攪成了沫,她卻像是一點都美譽哦意識到一樣,“後來我實在受不了了,就想著一死百了,然後一次又一次的試圖自殺。最後一次也是最嚴重的一次……”她把手伸出來,露出戴著腕錶的那隻手,還有手腕上細長的已經不怎麼明顯的傷疤,“我差點把自己的手腕直接給切掉,血流的把床單被套全都打濕了。如果不是晚晚上著班還擔心我,中途跑回來,我大概就真的已經死了。也是那次,晚晚被嚇壞了,死活也要拖著我去接受催眠。我剛開始還不願意,後來晚晚騙我說是帶我去看醫生,結果去了那兒之後醫生就讓我躺著,我一躺再醒過來……後來,我以為自己隻是太過保守,不喜歡在結婚以前跟男人太過親密,並沒有多想。如果不是這次你提出來催眠,我都忘記還有這回事了……”
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