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在收拾包裹的隊員紛紛笑了,盤算著出去後要吃些什麼好東西。
從瞭解這個瘋狂的突圍計劃後,就嚇得魂不守舍的李一男聽著他們的討論,彷彿大家都打心底地覺得所有人都能安全離開。
忽然間,他腦子裡那些恐怖的死法都消散了,就像是吞了一顆定心丸。
李一男十分羨慕那和諧的氣氛,忍不住跟努力催生樹藤的黃新飛小聲道,“他們關係可真好,之前在民宿裡,互相搭救,要不是親眼見,我都不相信世上有這麼好的感情。”
黃新飛緊盯著慢慢生長的樹藤,卯足了勁兒要讓人對他刮目相,根本沒空搭理李一男。
李一男也不生氣,繼續自言自語,“我之前在建築公司當資料員,就遇到一個包工頭在妻子死後一年不到,娶了新老婆,生了個兒子,一家人到處去旅遊,末世前好像剛從外省回來。”
“表面起來和和美美的,可外人都不知道,前妻給他生的女兒從小就被丟給了爺爺奶奶。”
“明明有著最深的血緣關係都會被拋棄,為什麼這群人卻可以為了救朋友捨棄生命?想想真是諷刺。”
黃新飛,“你覺得如果我們倆遇到危險,他們會來救我們嗎?”
忽然接話的黃新飛把李一男嚇了一跳,更讓他驚恐的是黃新飛話裡的暗示。
李一男下意識道,“肯定會的,他們一路上都在保護我們,而且他們當過兵,肯定會優先保護我們的!”
“那為什麼他們把餅乾藏起來自己吃,不分給我們?”
黃新飛冷笑了一聲,“在他們眼裡,我們都是外人。隻有我們倆彼此互相幫助,才有可能活下來。”
……
面目全非的喪屍推推搡搡,全都擠在冰牆外,一眼去,密密麻麻。
喪屍過處,滿地皆是殘肢黑血,甚至還能到被踩踏成泥的臟器。
“嗷嗷——”
像是感覺到了新鮮血肉的氣息,喪屍們發出激動的嚎叫。
馬仁毅將樹藤捲成圓圈狀,斜掛在自己身上,站上土牆,眺望遠方。
三十米開外,滿是泥沙的洪水渾濁無比,在岸的對面,往上爬十幾米,就是公路。
選定了兩邊用來捆綁借力的樹木,馬仁毅視線穿過層層喪屍,規劃好了行進路線,衝劉尉一點頭。
兩人同時單膝跪地,以手觸碰土牆。
泥土翻滾,將堆積在土牆外的喪屍撞得人仰馬翻。
冰橋乍起,以土牆為起點,喪屍群外圍為終點,傾斜而下,薄薄的冰橋倒映出喪屍的猙獰面孔。
劉尉臉色蒼白,汗如雨下。
隻是眨眼的時間,在異能透支邊緣徘徊的他,起來比生病的朱儁哲還要虛弱。
“衝啊——”
馬仁毅一馬當先,直接沿著冰橋滑了下去。
橋尾還有少數喪屍,馬仁毅揮舞著大刀,砍掉近處喪屍的頭顱,一腳將湊近到眼前的喪屍踹飛。
緊跟而來的隊友接過了大刀,“馬哥,快跑,我們掩護你!”
身後傳來肉體不斷倒下的沉悶撞擊聲,馬仁毅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
同伴按照計劃接二連三地順著冰橋滑下,夾在中央的黃新飛和李一男屁股剛著地,炙熱的火球就已經砸斷了冰橋。
是那隻火係喪屍!
朱儁哲跟隊員扶著有氣無力的劉尉,一腳剛踩上冰橋,橋面就從中斷裂。
幸好腳縮得快,不然三人就直接掉進了喪屍堆裡。
被泥土撅翻的喪屍們重新爬了起來,一半繼續圍著冰面破碎,袒露出內側的土牆,一半去追地面上的隊員。
劉尉咳嗽一聲,將喉嚨裡湧上的血味兒重新嚥了下去。
“……我重建冰橋,你們快走,别管我。”
朱儁哲慌忙阻止,“不行,你再用異能會死的!”
“快低頭!”
同伴一把摁住兩人,齊齊蹲下,火球從三人頭頂飛過。
火係喪屍似乎知道三人在喪屍的包圍下根本逃不了,直接掉頭去追掩護馬仁毅的人。
馬仁毅已經將樹藤的一端栓在了大樹上,繼續朝洪水奔去。
然而,餘光裡,三隻喪屍已經衝他撲了過來。
馬仁毅驚險躲過襲擊,下意識去拔刀,卻摸了個空。
這才記起,因為武器有限,匕首交給了掩護的人。
朱儁哲清馬仁毅的困境,可所有人都被幾個喪屍圍困,除了李一男。
朱儁哲急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李一男,你在搞什麼!快點殺了你面前的喪屍,去幫馬哥!”
李一男著逐漸逼近的落單喪屍,血肉模糊,惡臭撲鼻,握著匕首的手哆哆嗦嗦,嚇得眼淚直流,就是不敢動手。
馬仁毅著越來越多的喪屍,咬緊後槽牙,轉身就衝向洪水。
就算被喪屍咬到也不會立馬就異變,隻要他撐到對岸,所有人就有活路!
“馬哥,小心身後——”
同伴驚慌的叫聲在山穀中迴盪,馬仁毅卻恍若未聞,後背空門大開。
眼喪屍伸出的利爪就要刺入馬仁毅背心。
咻——
一箭破空!
直接穿透喪屍的腦門。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