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可以聽見我說話嗎?”醫生問道。
陸景霄目光空洞地睜著,沒有反應。
醫生把他推去房間休息。
房間的環境極好,打開窗,外面是一片綠油油的山。
醫生隨後就離開了,讓陸景霄自己緩緩緩過神來。
手術後,陸景霄在這裡待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裡,他遮蔽了外界一切訊息,安心養傷。
他想起了一切。
這上半生的一切,他都想起來了。
他知道自己來自哪裡,為什麼會出現在艾城,以及自己的身份。
這一天午後,陸景霄用過餐之後,開車去了山頂。
山頂的視野無比遼闊,可以看到很多從未發現過的東西。
陸景霄坐在敞篷車裡,手裡夾著一支菸。
他的腦袋半靠在椅子上,修長的腿慵懶而隨意地架在車窗玻璃上,冷清的眸底,在欣賞自己地盤上的風光時,流露出幾分戲謔。
不知道過去多久,醫生走了上來。
他換上了便裝,摘下了口罩。
他長了一張,跟宋遲一模一樣的臉。
但他是宋臻,宋遲的哥哥。
陸景霄失憶之後,在瀋海發展,急需要一個得心應手的助理。
宋臻就把宋遲送到了陸景霄的身邊。
他們兄弟倆有一樣的紋身,所以為什麼第一次見宋臻,他故意露出的那半截紋身,讓陸景霄覺得很眼熟。
因為宋遲也在他面前露出來過,這紋身代表的是陸家背後的勢力,是神秘的象征。
雖說他們是兩兄弟,但是性子截然不同。
宋遲是表演鬼才,精通的是傳達資訊和黑客。宋臻是鬼刀,常常出沒於謹慎又難辦的大事件。
這些年,宋臻之所以可以知道那麼多,全是宋遲傳遞的資訊。
但是他從未出過手。
因為陸景霄不需要别人幫忙。
任何事情,都是一個磨練的過程,不管結果開出什麼樣的盲盒,那總能給他的經驗添上一筆。
宋臻站在陸景霄的車旁,背手而立,“陸少,該回去用藥了。”
陸景霄嗓音磁性,“不著急。”
“藥要按時吃。”
“我知道,你不用反覆提醒。”陸景霄冷冷道,“如果你的作用隻是來提醒我吃藥,那機器人也可以替代你。”
宋臻便閉了嘴。
陸景霄開車下山,來到臥室。
桌子上擺著日曆,上面顯示他在這裡待了多少天。
將藥塞進嘴裡,陸景霄就這麼乾嚥了下去。
電話突然響起。
陸景霄拿起手機,看著上面的未知號碼,接起。
對方的聲音沉穩低斂,“感覺如何?”
陸景霄,“我的感覺在你的謀略之中,你何必浪費口舌來問我。”
“那跟我說說,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跟你沒有關係。”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宋臻送餐進來,“陸少,别忘了吃。”
陸景霄看了一眼,“倒了。”
宋臻便拿去倒了,又端了新的進來。
結果剛放上桌子,就被陸景霄一腳踹翻。
湯湯水水,撒了一地。
宋臻面不改色,讓保潔過來把地上收拾乾淨。
陸景霄眼眸冰冷,“我今天就會下山,你不用跟著我,回去繼續給他當狗。”
宋臻站在一旁,姿態恭敬,“陸少,你跟你父親置氣是沒有必要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陸景霄冷哼。
為了他好?
為了他好,就是一開始就將他的記憶掌控,忘掉不該忘的,記住不該記住的。
把他丟進同姓的陸家,在裡面跟一群無聊的人廝殺。
陸景霄道,“我在他眼裡,不過是一隻玩偶,想看什麼反應,隨便玩弄我就可以了。”
宋臻,“陸少為什麼要說自己是玩偶,在我眼裡,你更像一隻野獸,困你的籠子才應該是你的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