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
露水很重,從縫隙裡溢進來,讓她身上的每一寸毛孔都在冒寒氣。
她坐在這裡,渾身不安。
最後還是選擇出門,坐在山頂的涼亭裡,看著黑沉沉的天空。
入秋後的天沒有星星。
也沒有那麼好看了。
葉心音卻還是盯著天空走神。
她回想這一生,短暫而漫長,一步一艱辛。
可是再往前走,依舊看不到頭。
她突然很迷茫。
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乾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空一點點的冒起魚肚白,葉心音的眼睛疲倦卻又合不上。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浸透了。
正要起身,一件衣服突然蓋在了肩膀上。
葉心音微愣,回頭看見了陸景霄。
她心裡那股密密麻麻的感覺又回來了。
陸景霄道,“去吃早餐。”
葉心音沒有說話,跟著陸景霄走了。
早餐準備好了,陸景霄才來的。
桌子上就他們兩人。
葉心音道,“他們人呢?”
“他們單獨吃。”
葉心音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她沒有心情吃早餐,但一直很努力地往嘴裡塞東西。
陸景霄看著她發抖的手指,說道,“不想吃就不勉強自己,等餓了再說。”
葉心音捏緊筷子。
陸景霄道,“昨天去實驗室,都看到了什麼?”
葉心音的心口絞痛,“什麼都看到了。”
陸景霄垂著眸子,“那還有點難為情,丟人的一面全都被你看到了。”
葉心音如鯁在喉,“你那時候,被戈佩關了多久?”
“兩年。”
“為什麼會被她抓到?”葉心音問,“你那時候不是很厲害嗎?”
陸景霄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我那時候隻是個商人,陸誌森要繼承我父親的位置,所以他讓我過來找陸誌森。”
葉心音猛然一怔。
她想起來,之前跟陸誌森談戀愛的時候,他就時常住在這邊,幾乎不回國。
那時候陸誌森就已經跟戈佩勾搭在一起了。
隻是陸誌森還是個無名小卒。
陸景霄去找陸誌森,所以中了戈佩的奸計,被關在了實驗室。
戈佩拿他當試驗品,在懷孕期間,陸景霄發病,就是這次實驗的後遺症。
葉心音腦子裡亂成一團。
她咬牙道,“陸誌森罪該萬死!你們可是親兄弟!”
陸景霄看了她一眼,不在意道,“都是過去的事了。”
可葉心音卻覺得這件事才剛剛發生。
她永遠都忘不了,陸景霄備受折磨的樣子。
陸景霄深深地看著她,“心疼我了?”
葉心音低下頭,“沒有。”
陸景霄抿唇笑。
“那是過去的陸景霄,已經死了,你不用心疼。”
陸景霄心念大動,問道,“吃飽了麼?”
“怎麼了?”
“不太舒服,幫我換一次藥?”
葉心音想起他腿上的傷,即使現在了,也需要每天換一次藥。
她把陸景霄帶去換藥室。
“傷口恢複得不錯。”葉心音道,“但還是不能用猛力,不然很容易崩裂。”
陸景霄無心去看自己的傷。
他看著葉心音的臉頰,在鼻尖的香味緊抓著他的心。
陸景霄一刻都不想等了,伸手把她攬入懷裡。
葉心音一驚,“你乾什麼!”
她抬高自己的腰,避免自己壓到他的傷口。
陸景霄嗓音微啞,繼續手裡的動作,“裂了就裂了,不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