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冬青口中的“他”,自然是指萬盛舉。
一如既往的冷淡,都不管方欣茹叫一聲“媽”。
方欣茹心裡有氣,普天下隻有狠心的兒女,卻沒有狠心的爹孃。
好歹這次雲冬青沒有通過雲海瑤傳話,直接找她幫忙,方欣茹多少慰藉一些。
當即找萬盛舉商量,萬盛舉一想,最快的辦法就是動用省軍區的直升機,直飛允陽市,不過這事需要得到劉浩準批準。
繞來繞去,時間過去不到半個小時,萬盛舉搞定。
當方欣茹把事情結果告訴雲冬青之後,她反應平靜,隻淡淡說了“謝謝”倆字。
方欣茹沒有責怪她,而是說:“冬青,你這次要陪同厲元朗一起去。”
雲冬青直納悶,“我?為什麼?”
“你現在是厲元朗的女朋友,在他最需要安慰的時候,你必須在他身邊。另外,有你在,更能突出你爸爸的作用。”
雲冬青冷聲提醒,“請你注意措辭,他不是我爸爸。”
“行,他是你萬叔叔總歸可以吧。”方欣茹無奈的服軟了。
雲冬青回味媽媽的話,覺得很有道理。
於是乎,她聯絡厲元朗,告知他馬上收拾好東西,省軍區的直升飛機將飛到拜州市,然後直奔允陽。
“你和我一起去?”厲元朗吃驚問道。
“是的,我要陪著你,這時候你需要我在你身邊。”
“這……”厲元朗一時猶豫起來。
“怎麼,你不想帶上我,這可是我媽媽的意思,動用部隊直升機,一般人辦不到。”
厲元朗明白雲冬青話裡有話,“不是,我這次去料理我前妻的後事,恐怕沒時間照顧你……”
“我這麼大的人了,不用你管我。放心,你忙你的,我不會給你添累贅。”
話說到這份上了,厲元朗隻得無奈接受。
白晴甦醒過來,一把拽掉針頭,掙紮著非要去看一眼水婷月的遺體。
此時的她已然接近崩潰。
萬沒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卻換回來水婷月命喪黃泉。
她愧疚、懊悔、傷感、痛苦、彷徨。
她對不起厲元朗,更對不起水婷月。
沒有她的擅自做主,水婷月會好好活著,哪怕她精神時好時壞。
白晴歇斯底裡,嚎啕大哭,誰都勸不住。
“小晴,你不要鬨了!”一句吼聲出現在病房門口。
王占宏陰沉著臉,背手走進來。
小蘭和小青正在勸慰白晴,王占宏一聲令下:“你們先出去,我有話和她單獨說。”
小蘭小青相互對視一眼,乖乖離去,並把門帶上。
王占宏拉過來一把椅子,坐在白晴對面,“你不要胡鬨下去,如果讓厲元朗知道,隻會更加恨你。”
“他、他要來?他全都知道了?”白晴臉上掛著淚珠,一下愣住。
“是,有人已經告知他全部經過。”王占宏看了看手錶,“這時候正在路上,估計天明就能趕到。”
白晴一時呆愣住。
看見她歸於平靜,王占宏的表情逐漸緩解過來,語氣也不那麼嚴厲了,“厲元朗不是一個人來,還有他的女朋友。”
“啊,厲元朗有女朋友了!”白晴驚得坐直了身體。
“是的,她叫雲冬青,是一名大學教師。”
“我……”
白晴還要問下去,王占宏的手機響了,他接聽後恭敬說道:“首長,您好,我是占宏。好,我讓她接電話。”
說著,把手機遞給白晴,“你爸爸的電話。”
白晴剛放在耳邊,就聽到陸臨鬆嚴肅聲音。“你現在自責和悔恨或者胡鬨毫無用處,事已至此,你隻有聽從你占宏叔叔的話,不然,我會讓你一輩子見不到厲元朗。”
嘟嘟聲響起,陸臨鬆直接掛斷。
白晴傻眼,以她對老爸的瞭解,絕對說到做到,一點不含糊。
但凡做大事的人,在取捨之間,果斷、堅決,絕不優柔寡斷和心慈手軟。
沒有這種狠心,根本做不到更高位置。
“王叔叔,我聽你的,你要我怎樣做。”白晴深深低下頭,她妥協了。
厲元朗和雲冬青是在早晨五點多鐘到了東河省軍區。
他雙眼通紅,不知是哭的還是熬的。
反正雙眉緊鎖,情緒低落。
和來此迎接的徐萬東握手後,把雲冬青介紹給他認識。
“厲書記,王書記讓我陪著你,有什麼要求可以向我提出來,我儘最大努力滿足你。”
“先去看一看婷月……”不知為何,一提到水婷月的名字,厲元朗眼圈頓時熱了起來。
“行。”徐萬東點頭答應,告訴司機:“去允陽殯儀館。”
水婷月的遺體已經被運到殯儀館停屍間。
路上,厲元朗儘量控製住情緒,不讓感情閘門往外噴湧。
雲冬青拿出紙巾遞過來,貼心說:“你想哭就哭出來,千萬不要憋著,會把身體憋壞的。”
“謝謝,我沒事。”厲元朗嘴上這麼說,還是用紙巾沾了沾眼眶。
車子很快開到殯儀館停屍間門口,厲元朗和雲冬青先後下車,他一眼發現,不遠處站著一道身影。
走近一看,不禁愣住,她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