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一萬一席話,立刻讓厲元朗茅塞頓開,到底是有經驗的領導,想法就是長遠全面。以前他一直想著海浪村有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冬天雪大,竟顧想著發展冬季遊。聽了董一萬的建議,夏秋兩季可以發揮一下,搞個農家樂或者采摘園什麼的。城裡人喜歡花錢勞動,滿足他們的願望就行了。
聽董一萬說,旅遊局準備在開春後去古銅鎮考察,水明鄉的海浪村距離古銅鎮不遠,在厲元朗的盛情邀請下,董一萬表態答應,到時候順便去海浪村實地看看,做出指導性意見和規範。
二人相談甚歡之時,伴隨著笑聲,穀政綱和李軍笑哈哈聊著天回來。厲元朗看得出來三人晚上還有安排,適時提出告辭,穀政綱也沒有挽留,隻是臨分别的時候,在厲元朗耳畔小聲囑咐道:“晚上在紅岩家等我,有些話在家裡邊說起來方便。”
這句話厲元朗聽得心裡暖暖,這是穀政綱沒拿他當做外人看待,心裡已經默許了和他是一家人的想法。
告别眾人,厲元朗返回住處的路上調出微信,卻發現他發的幾條語音全是失敗狀態。
打水婷月的手機,還是不在服務區。奇怪了,直到他走進電梯裡,看著數字往上變幻,剛升上沒兩層,試著又發微信資訊,竟然發出去了。
奇怪?厲元朗狐疑間,水婷月的電話也打了進來。“元朗,你的手機為什麼一直打不通,始終處於無法接通狀態,都把我急死了。”
“噢?”厲元朗也是一驚,這話他本來還想問水婷月呢,竟然被她反問過來,怎麼回事?
於是他便將和穀政綱會面過程大致告訴了水婷月,沉吟片刻,水婷月微歎道:“又搞那一套,肯定是我二舅搞的鬼。”
穀政綱的秘書吳戈手裡有個黑色公文包,裡面裝著,能遮蔽方圓一百米以內的所有無線信號。包括手機以及針孔攝像頭竊聽器等等,還能發現有人是否在錄音。
這樣一來,大家說的什麼話完全沒有憑證,想拿誰說了什麼話透露出什麼訊息做文章,都成為不可能,算做是一種自我保護的防範措施。
吳戈本身就是穀政綱的秘書,公文包不離手沒人會注意,誰成想裡面卻裝著這麼一個小玩意,隱藏著巨大的深意。
水婷月知道她二舅穀政綱要和厲元朗見面詳談,卻不知道穀政綱要考驗厲元朗。直到她爸爸水慶章來電話告知,水婷月馬上聯絡厲元朗,打了無數個電話就是打不通,又不清楚上哪裡去找他們,急得熱鍋上的螞蟻,好不容易聯絡上了,才得知厲元朗已經通過測試,頓時心裡樂開了花。
至於考驗內容,厲元朗沒有隱瞞,完全和她講了一遍。
“你住在幾樓,我去找你吧。”電話裡終究說話不方便,水婷月就想馬上見一見心上人。
“去你家吧。”厲元朗住的三人間,還有常鳴和韓校長,畢竟不方便。況且穀政綱要讓他在水婷月家裡等著,有話要說。
“好,你開車來還是坐車來?用不用我接你?”
厲元朗還有話要跟常鳴交代,就說他自己打車過去,不用接了。
回到房間空無一人,打電話給常鳴,他正帶著韓校長逛街,冷櫻花交辦給他買一些教學儀器和設備,韓校長閒著沒事拽著常鳴陪他一起去。
畢竟頭一次到大都市,韓校長有點蒙圈,沒個熟人跟著他怕找不到回來的路。
就在二人通話時,忽聽到電話裡有韓校長的呼叫聲,常鳴問他怎麼了,韓校長大聲呼喊道:“我、我錢咋沒了啊!”
厲元朗也是一驚,壞菜,準是人多,韓校長遇到小偷了,打聽出他們所在的地方,厲元朗急忙打車趕到,和他們兩個彙合。
韓校長的上衣口袋被割了一大口子,露出裡面的白棉花。韓校長急得愁眉不展都快哭了。五千多塊錢,對於旁人來講不算很多,可在他眼裡就是钜款了。
當初厲元朗留給他三萬塊錢,雜七雜八花銷下來,還剩不到一萬塊。這一次來省城,冷櫻花要他買一些課外書籍還有教學設備,完善學生們的課餘生活。
别看韓校長花錢節省,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可為了孩子,他一點不吝嗇,從銀行取了五千塊,按照冷櫻花提供的采買單子到書店去買。結果付錢時,突然發現上衣口袋不知什麼時候被人劃了一個大口子,裡面的五千多元不翼而飛。
常鳴的意思是,五千塊也不多,這錢他給掏就完事了。可韓校長卻不乾,那是一個黑布包,裡面除了五千塊錢之外,還有一個賬本和發票,都是兩萬塊錢花出去的憑證,到時候對不上賬,他砸鍋賣鐵也補不上這些錢。
事情嚴重了,常鳴要馬上報警。厲元朗搖了搖頭:“報警手續繁雜,還不一定找得到。而且韓校長根本不知道是在哪裡丟的錢,關鍵咱們要爭取時間,儘快找到竊賊,把錢物要回來。”
常鳴一聽直泄氣,心說:“想著容易,茫茫人海,上哪裡找竊賊,純粹異想天開嘛。”
“你們等我一下。”厲元朗趕緊掏出手機走向一邊,打了個電話說了幾句,然後掛機收起,告訴常鳴和韓校長:“咱們上車裡等電話。”
韓校長垂頭喪氣,一個勁埋怨自己沒用。厲元朗就問他從下車到書店這一路有沒有發現不妥當的情況,比如有人跟蹤之類的。
韓校長說:“我到這條步行街格外加小心,手一直捂著上衣兜一刻沒鬆開,就是進門時挑了挑門簾。咦?”他猛然想起什麼,說道:“會不會我挑門簾時小偷趁機把我上衣兜給劃壞把錢偷走了?”
他隱約記得,當時和一個人正面碰了一下,那人還瞪了他一眼,會不會就是他……
正說話間,厲元朗手機響了,他看到號碼趕緊接聽,心裡卻忐忑不安,希望是個好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