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呢,新形勢下的合作社,是農民用承包地入股合作,相當於股東,利益分享,風險共擔。因為和自身利益息息相關,農民有相當大的話語權。”
“依我看,我們目前應該兩條腿走路,要讓有意願的這部分農民回來種地,我們政府部門大力扶植,全力支援。當這部分農民取得成功後,就不怕别人不效仿了。”
樊俊品味著厲元朗的話,他算是明白了,厲元朗要從農業入手,要讓藍橋市的農民守住這片綠水青山,以此為突破口,扭轉藍橋市經濟發展滯後的現狀。
即使樊俊和厲元朗觀念相左,他卻不想糾結於此。
畢竟書記是藍橋政策製定者,市長是執行人。
而且厲元朗才到任沒多久,過早產生明面上的分歧,對他影響不好。
於是樊俊放下這個話題,談到藍橋市面臨最緊要的財政壓力。
“快到年底了,我市今年財政收入不容樂觀,總體比去年同期略有下降,在全省地市排名中仍舊處於末尾倒數。”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厲元朗理解樊俊的難處,北江省整體經濟不好,而藍橋又是北江的拖油瓶,更是難上加難。
他想了想說道:“我後天將要去京城,回來時路過省裡時拜訪聶書記和張省,看一看能不能得到省裡一些支援。”
一聽厲元朗要去京城,樊俊立刻想到什麼,眼神一亮驚喜道:“那樣可就太好了。年底各方面都需要錢,要是厲書記從省裡弄到資金支援,可就解決了燃眉之急。”
“我隻能試一試了。”厲元朗歎息道。
說實話,他心裡也沒底。
從上任伊始,聶雙漢和張泉林對他的態度來看,這二位不太重視他的背景。
嶽父是退下來的人,縣官不如現管。
即便不給厲元朗面子,也影響不到他們的仕途。
更何況,無論嶽父也好,王銘宏也罷,在他們的圈子裡,根本沒有聶雙漢張泉林的名字。
厲元朗也曾經納悶過,自己為何從安江省調到北江來。
去粵灣或者江浦市,哪怕漢嶽省都能理解。
北江整體環境不好,又不受上面重視,到這裡除了受罪沒有别的。
可偏偏在這種關鍵時刻,和妻子以及嶽父一家產生隔閡,堵住了訊息渠道。
他隻能靠分析和揣測了。
或許隻有一種可能,懲罰,是嶽父對自己的懲罰。
一入侯門深似海,厲元朗深刻懂得這句話的厲害之處了。
之前,厲元朗已經聯絡了郭子平。
商定後天見面。
由於郭子平身份特殊,見面時間和地點將由他安排,厲元朗隻需等電話就是了。
這次去京城,因為辦私事,厲元朗沒帶方炎,也沒通知藍橋市駐京聯絡處。
走出機場,葉卿柔派人接機,開車把他送到位於京城二環之內的一處老宅子中。
厲元朗看著眼熟,這不是王老爺子曾經的居住地麼。
不由得想起當初穀老爺子去世後,穀家上繳老宅的過往。
想必沒有收回王家老宅,主要考慮王銘宏的因素。
走進裡面跨院,葉卿柔和王鬆夫婦雙雙迎出來。
寒暄幾句,厲元朗便問王鬆,“榮禹在不在,我可是有日子沒見我的外甥了。”
葉卿柔回答說:“上幼兒園了,晚上才能回來呢。”
“哦。”厲元朗不住點頭,心中難免想起小兒子鄭立,他比王榮禹小,算起來今年也快四歲了。
收起思念之情,王鬆還有東西要寫,告辭回房間忙去了。
葉卿柔陪著厲元朗一起走進飯廳用餐。
吃飯時,葉卿柔問道:“哥,郭叔叔和你聯絡好沒有?”
厲元朗如實相告。
“嗯,他們的工作很忙,到了年底,正在為明年開春的大會做準備。”
“妹子,你搬到這裡來住了?”厲元朗喝了一口湯,好奇問起來。
“榮禹爺爺的意思,老宅子總空著不好,就讓我和王鬆還有幾個小輩搬過來住。住在西山那邊,來往太不方便了。”
說完,葉卿柔眨巴著眼睛說:“在電話裡有些話我不方便問,你這次千裡迢迢專門來京城面見郭叔叔,事情一定很重要。若是不違反原則的前提下,可以跟我說說嗎?”
厲元朗放下湯匙,擦了擦嘴,“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於是,他從隨身的公文包拿出一遝舉報材料遞過去,“你先看看這些,看完我再和你詳細講。”
葉卿柔狐疑的認真翻看起來,漸漸地,柳眉蹙起,最後把東西放在桌子上,氣呼呼說:“這個叫張民清的人簡直就是一個腐敗分子,腐爛到根。”
忽然間她反應過來,“哥,莫不是郭叔叔和他的腐敗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