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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一輛馬車行駛在漆黑的夜幕之後,越行越是荒僻,最後竟然停在了一處與陵園相去不遠的小宅院前,馬伕勒緊馬韁,馬車挺穩,馬伕跳下馬車,然後打開了馬車門,衝裡面的人甚是恭敬:“周先生,已經到了,請下車。”
裡面的人扶著馬車壁,探出身來,是個一個精瘦帶著書卷氣的男人,他四下環視一圈,最後目光落在面前不起眼的笑院兒上,然後衝車伕勾了勾唇,頗為意味深長地道:“你家主子倒是心思別緻,竟選了這麼個地方見面。”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周子徽。
周子徽跳下馬車之後,裡面又跟著跳下來小啞巴,小啞巴不似周子徽那般鎮定自若,打量著四周的荒蕪還有不遠處的一處陵園,滿眼都是警惕,還疾步上前,攔在了周子徽的面前,死活都不讓周子徽跟著車伕進面前的院子,這是擔心周子徽有個好歹呢!
這麼四下荒蕪、連個鬼影都不見的地方,想要殺個人,那簡直是太容易了!
小啞巴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額頭的青筋都暴起了,死死扯著周子徽的胳膊,警惕地看著那車伕,似是隨時準備撲上去咬斷那人的喉管!
周子徽都被啞巴這反應給驚著了,沒想到小啞巴一聲不響的卻是個暴脾氣的,不過說實話,心裡卻是熱乎乎的,小啞巴是個一根兒筋的性子,從前雖然伺候他,但是卻並沒有打心裡把他當成主子看待,在經曆過這許多事兒之後,小啞巴這才總算把他當成主子看待的,周子徽對此心知肚明,卻也沒想到這小啞巴竟是一上來就以命相護的架勢……
哎,這小孩兒還真怪疼人的,以後可要對他好一點兒。
周子徽伸手輕輕在小啞巴肩膀上拍了幾下,含笑跟他解釋道:“沒事兒的,你放心,我們安全得很。”
小啞巴將信將疑,看了看周子徽,又上下打量年前的車伕,最後到底還是給周子徽讓出了道兒,然後跟著車伕一道進了眼前這座不起眼的小院兒。
“周先生,您這邊兒請。”
甫一進了小院兒,便就瞧著廊下站了一個頭高馬大的男人,那男人雖然一身便服,可是那身架子、那一身通體氣質,一看就不是個尋常人物,就這麼個不尋常的人,卻恭恭敬敬站在另外一個更是氣度不凡的男人身邊,想來那男人身份更是不同尋常。
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封予山跟鄒令。
封予山瞧著周子徽進來,便就抬腳相迎,疾步上前,含笑跟周子徽道:“周先生,讓您大老遠地跑這一趟,真是辛苦了。”
封予山在京師是不好見周子徽的,所以雖然把周子徽救到了手,卻是一直沒有相見的機會,封予山卻也不著急,他救周子徽固然是想將周子徽收為己用,不過卻也曉得不能強人所難,給周子徽這些時日考慮清楚,未來的路怎麼選,也是很有必要的,不過就周子徽委托康如鬆跟封予山傳的話來看,周子徽是已經想明白了,而且還是跟封予山所期望的一個結果,封予山自然滿意,也是時候見見周子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