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事兒,我什麼都沒有想起來,所以瑜念昨天跟我說那件事之後,我覺得我應該來問問你。”
季泉聲說著,捏住了沈語的掌心,“她說的是真的嗎?你老公現在能看見,是因為……”
“你不要說了。”
沈語猛地抽回手,後跌了一步,“時律做角膜移植手術,是通過醫院正規程式做的正規移植……”時家之所以能知道捐獻人是季泉聲,那也是因為那醫院是時家的資產。
就算是沒有季泉聲。
時律通過正規程式也能得到其他的眼角膜。
沈語對季泉聲的遭遇很心痛甚至是惋惜,但是他不能夠將這件事遷怒到時律身上。
就算是他的眼角膜被取,那也是其他人造成的,不會是時家人,更不可能是時律造成的。
“我在乎的不是這個。”
“我在乎的是,你是因為想要守護我的痕跡,才去到時律身邊的嗎?”
季泉聲循循問著。
明明是很輕很淡的語氣,但是每個字都像是大棒子打在沈語的腦門兒上,讓她腦瓜子嗡嗡的。
她抿起唇瓣,想回答不是的,但是那更簡單的三個字,她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最後,所有的情緒都隻化作了一聲歎息。
被風吹散。
“聲哥,我再叫你一聲聲哥,你還活著,我很高興,但是我們都長大了,都不在是在校園裡守望著外界的霓虹燈憧憬未來的學生了,過去很美好,或許我這輩子都無法再經曆,得到那麼美好的時光了,但是我也向前看了。”
沈語知道,自己的這番話很殘酷。
殘酷得她說出口的時候都能聽到聲帶撕裂滋滋冒血的聲音。
“我向前看,就算前路崎嶇,佈滿荊棘,但是那是我選擇的,我就不會後悔。”
“聲哥,你也應該往前看了,你很優秀,你一如既往的優秀,你的前面,會有比我更好更配得上你的人在等著你的。”
沈語說完。
埋下頭忍了很久,才忍住不讓眼淚掉出眼眶。
要割捨下那段過去,所要承受的痛苦無異於刮骨。
但是必須要這樣做。
不然會把更多的人牽扯進痛苦裡的。
沈語深呼吸一口氣後,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濕意,心裡笑自己乾嘛要在季泉聲面前忍著不哭。
就算哭了。
他也看不到呀。
這樣想著,一行眼淚從她瑩白的臉頰上滾落。
她卻沒有再抹掉。
就讓她肆無忌憚的為那段關係掉一回眼淚吧。
“好了,聲哥,我想說的,想解釋的都說完了。”說著,沈語彎腰把袋子接回手裡,“謝謝你聽我說這麼多。”
“我走了。”
說完,她扭頭離開。
上了車。
繃著情緒把車開到無人的村口時,沈語的情緒如山倒,這才敢肆無忌憚的撲在方向盤上大哭了起來。
……
而小院兒旁邊。
沈語走後。
季泉聲在河邊站了許久。
久到太陽都高高的掛起了,他臉頰被曬得紅通通的了,他都沒有挪動一下。
最後還是阿通看不下去了,走了過來。
“先生,沈小姐已經走了很久了,我們也走吧。”
阿通伸過手去攙扶季泉聲。
他緊繃著站了很久的身體突然搖晃一下,身子往後倒了兩步。
阿通嚇壞。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