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時律垂頭握著父親的手,雙肩無力的耷拉下去,腮幫子咬緊幾秒後才鄭重開口道,“我跟沈語要離婚了,彼此需要冷靜一段時間不互相打擾,爸的葬禮不必通知她了。”
“什麼!?”
“什麼?!!”
時奶奶跟時爺爺異口同聲的問了出聲,甚至連問句裡的震驚跟憤怒的語氣都差不多。
時爺爺脾氣暴躁,登的就操起柺杖朝他揮打過來,沉香木的粗壯的柺杖咚咚咚的敲打在時律身上,旁人聽著都疼,但是時律卻連躲都沒躲一下,生生的受著。
等時爺爺打累了,時奶奶又接過柺杖沒有章法的朝著時律身上打去。
有幾棍子還敲在了時律的脖子上跟頭上。
在外面處理了成大上樓的阿遠看到這一幕,嚇壞了,趕緊伸手攔著,“老太太,您别打了,先生去了,少爺也很傷心,您别打了,再打就給少爺打壞了。”
“打壞了就打壞了,我寧願要十個小語那樣的乖孫女也不想要這個臭小子當我孫子了,動不動就是跟小語離婚離婚,你們年輕人就這麼把婚姻當兒戲嗎?說結婚就結婚,說離婚就離婚?”
時奶奶氣喘籲籲,傭人們趕緊從她手裡將柺杖接過遞給阿遠。
“我不管,立刻通知小語,要小語回來見她爸爸最後一面。”
時奶奶命令傭人。
傭人點頭,正準備下去打電話的時候卻被時律叫住了。
“不許去!”
時律額頭都被柺杖給敲破了,一行血珠子滾下來,割裂了蒼白憔悴的俊臉,讓他的面容平添了幾絲陰蟄。
“時律!!”
“少爺!”
“老闆!”阿遠也著急呀,這都什麼時候了,老闆還跟太太賭氣呢?現在也不是賭氣的時候吧。
如果這次先生的葬禮不通知太太,讓太太都沒來送先生一程,太太肯定會生氣的,到時候這件事兒才真的不能挽回了。
“爺爺,奶奶,你們什麼時候才準備告訴我,我當初眼睛做手術接受的眼角膜移植用的是沈語前男友的眼角膜?”
“什麼?你……”時爺爺聽到時律這話,登時一噎,下一秒臉色便憋得通紅,“你是怎麼知道的,你……”
“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當初季家的少爺並不是真死,現在他又回來了,沈語選擇回到他的身邊,離婚協議書也送來了,我準備成全他們。”
現在,時律什麼其他的事情都沒有精力去想了。
他回頭看了眼閉眼安詳躺在床上的已經了無生氣的父親,然後又看了眼眼前兩位蒼老的老人,“爺爺奶奶,我現在隻想好好處理好爸的後事,至於其他的,我們葬禮後再說好不好?”
時爺爺被時律剛才那句“季家的少爺並沒有真的死掉”弄得臉色煞白,陷入了沉思裡,時奶奶也是知情的,甚至知道沈語這四年在時家這麼乖的緣由,她聽到離婚協議是沈語送來的之後,便沒再說什麼了。
隻是哭著歎氣。
醫護團隊們在邊兒上聽到了些不該聽的東西,卻也都面不改色,隻是在幾人都冷靜下來後提醒,還有沒有需要聯絡過來看最後一面的家屬。
話音剛落。
樓下便傳來了女傭驚訝的喊聲,“桑小姐,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