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不要一錯再錯了。”
蘇晉覃走到蘇以沫身邊,手掌在她肩頭拍了拍,“跟我去參加高老爺子的葬禮,葬禮過後,你出國一趟,好好陪著小靈參加完大選,也讓媛媛留在蘇家好好適應適應蘇家的生活。”
蘇晉覃很早之前就有這樣的提議了,隻是蘇以沫從來都是不答應的。
這次,或許是高邑的死突然觸碰到了她心底那根脆弱的弦,她抿了抿唇,點頭,“好。”
“另外還有。”說起這個,蘇晉覃就有些無語了,他拿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這是你兒子發給我的,說是高邑給自己種在院子裡的樹起了名字……”
“他還沒改這習慣?”蘇以沫一愣,掃了一眼名單,抿了抿唇,“還是這些名字,看來他真是挺想念這些逝去的故人的。”
蘇以沫是知道高邑有這個習慣的。
當年他在他手下效忠的人無數,其中忠心耿耿陪他東山再起的也不在少數,隻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些人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去世了。
每去世一個,高邑就種一棵樹。
但是蘇以沫記得那些樹全種在高家莊園後山上的呀。
不過。
高邑有錢。
把那一大批數挪到療養院裡也不無可能。
鈔能力嘛。
“也不全是原來的名字。”蘇晉覃欲哭無淚,“說是給一棵樹取了我的名字,我想應該是當初我攔著他不讓他來見你跟媛媛,惹惱了他,他就當我死了。”
“那他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討厭你當你死了還要整天對著一棵叫你名字的樹。”蘇以沫扯了扯唇,跟蘇晉覃對視一笑。
他們誰都知道,高邑這不是詛咒蘇晉覃,是思念。
他思念從小就跟自己兒子關係親近的蘇晉覃,同時,也思念自己的兒子。
“小炎給你這些名單什麼意思?”
“想要我找名單上的人去參加葬禮,他們也知道老爺子人緣兒不好,估計沒人願意參加他的葬禮。”
是呀。
高邑脾氣怪,嗓門兒大,說啥都像是跟人有仇一樣的靠吼。
除了以前跟他出生入死那一批人,他還真難有新朋友。
但是蘇以沫同樣也知道,以前的高邑不是這樣的。
以前他是兩面派,對外凶狠冷厲,對內則是永遠都是慈愛溫和模樣……
葉凡走了,也帶走了另外那個高邑。
想了想,蘇以沫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裡充滿了堅定,“既然這樣,我們去送他一程。”
“小九……那畢竟是人家的葬禮,你不要……”
“哥,我還不至於喪心病狂到那個地步,他於我而言,有一段時間的美好回憶,於媛媛而言,終歸是血脈親人。”
聽蘇以沫這樣說,蘇晉覃才鬆了口氣。
點頭。
“好。”
“我們去送他一程。”
想著,蘇晉覃目送蘇以沫走回别墅,才轉身回到了車上,撥通了蘇炎的電話。
……
央城,高老爺子的小院兒裡。
樓上。
沈語坐在陽台上的躺椅上,懷抱著那個相冊,輕輕撫摸著小腹。
她躺在老爺子原來躺的位置上,發現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院子裡的每一棵樹都能儘收眼底。
大概是視頻看多了,沈語光是憑藉著大樹的方位,粗細,都能判斷出好幾棵樹的名字了。
“爺爺。”
沈語抬頭,看著天空,沒有很閃耀的星星,“你還沒化作星星是吧?你還沒走遠是吧?”
“謝謝你為時律做的事兒,謝謝你留給我的那些東西。”
沈語現在整個人來懵懵的,就像是沒有一步踩踏到地面上的一樣,她正胡思亂想著的時候,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看到來電,沈語飛快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