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說誰都不告訴,太太不是誰呀,太太是太太。”在阿樂的認知裡,兩口子是一體的吧,要是兩口子之間還有什麼隱瞞,那婚姻肯定是有問題的。
“你笨呀,要是能告訴太太,老闆不是早就告訴太太了,剛才太太的樣子明顯是不知道……”
……後面,兩人走遠了。
沈語追上去下了兩級台階後驟然覺得太太沒意思了,就沒有繼續追上去了,所有後面兩人說了什麼,她也沒聽到了。
夜很黑。
同樣也很冷。
沈語就在這樣又冷又黑的夜裡在台階上站了不知道多久。
時律一直在書房裡沒有出來。
沈語站半天後才轉身回去,走到書房門口站了半天,即便鼓足勇氣她還是沒有力氣抬手敲響書房的門。
與懦弱的心鬥爭了半天後,她回到房間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了一團,試圖靠這樣獲取一點微微的熱量來溫暖快要被凍成冰棍兒的身體。
隻是身體的冷可以用物理方式來暖和,心裡的冷,一直到外面的天亮起了晨曦,也沒有暖過來。
沈語睜眼到天明。
等來的不是時律回到房間的動靜,而是床頭的手機振動了起來。
是一則簡訊。
季泉聲發來的:語寶,今天下午可否見個面,有件事兒想與你說一下。
似乎是怕沈語糾結於為難,他又發了條簡訊過來補充:是正事,不是私事。
沈語看著這條他專門發來補充解釋的簡訊,心口微微泛起苦澀,唇瓣抿了抿,回覆了一個好的。
那邊立刻秒回:是我吵醒了你嗎?現在才五點。
五點了呀。
今天是老爺子的葬禮,五點不早了,沈語得起了。
她回了句:剛好這個時候就要起了,葬禮的瑣事挺多的。
沈語回完後,捧著手機在床邊坐了一會兒,或許是沒睡好,又或許是連續累了幾日,身體已經被掏空,她隻覺得腦袋裡也空空蕩蕩的。
季泉聲回覆:語寶,你怎麼不開心?
他能從她的文字簡訊裡察覺到她的情緒?
沈語看著這幾個字,貝齒輕咬上唇瓣,編輯了簡訊後又刪除了,最終還是沒有再繼續回覆。
這時。
臥室的門被推開了。
時律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他本來是準備回來躺一會兒再叫沈語起床的,卻沒想到她已經起了,驚訝不已,“老婆,你怎麼醒這麼早?”
沈語握著手機,很久後才扭過頭去看向時律。
她一整夜沒睡,雙眼泛著紅血絲,臉上是難以掩飾的疲憊。
這一眼,把時律嚇了一跳。
“老婆,你怎麼了?你一整晚都沒睡覺在這裡等著我?”明白過來的時律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
他自責肯定是自己起床的動靜沒控製好,將沈語吵醒了。
他上前想要抱住沈語,卻被她伸手給推開了。
“時律,時中瑞真的,什麼都沒跟你說嗎?”沈語還是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的答案不說清楚,她心裡就像是住了一個黑洞,她的所有理智,清醒都在逐漸的被吞噬。
沈語也清楚。
在一段關係裡,不能夠小氣,不能夠鑽牛角尖,因為沒人鑽牛角尖鑽進去了還能笑著鑽出來的。
但是這個問題就是她的心魔。
不。
應該是桑允慈是她的心魔。
她盤亙在沈語的心底,時不時的爬出來蟄沈語一下。
就連沈語也厭惡此刻敏感又多疑的自己。
她也受夠了這樣的自己。
此刻,沈語認真的看著時律,心頭快速又堅決的下了個決心。
“老婆……”時律臉上寫滿了欲言又止。
下一秒。
沈語站了起來。
“好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