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了,嚴榭早就準備好了,醫院也安排好了,這些都有的。不需要準備。”
霍清漪點點頭,不再說話,隻是將葡萄一顆顆的剝開遞給盛茹櫻。
一直到吃完飯,嚴榭過來,盛茹櫻才回去。
霍清漪將她送上車後,在門口站了很久,知道聽到顧禎闐的車聲才動了動已經發麻的腳。
她應該問兜兜的事情嗎?
可是不問,又像一根刺,那天她暈倒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禎闐不再去追查兜兜的下落而是將他的痕跡全部抹掉,為什麼?
顧禎闐的車頭燈投射過來,看到霍清漪一人站在出口處。眉頭微皺,在她身邊停下。
“怎麼在這?”
現在是盛夏時節,今夜的月色也很不錯,偶爾風吹來,吹走一身的熱氣。
“剛送櫻櫻和嚴榭。”霍清漪笑著回答。
顧禎闐從車上下來,讓司機去停車。
“你膝蓋上的傷才好,還是不要多走動。”
面對顧禎闐的關心,霍清漪心頭一熱。
“為什麼不找兜兜?”膝蓋上隻是一個小小的傷口,禎闐都如此關心,兜兜是他們的兒子,為什麼被顧禎銘偷走後,禎闐卻不去追查,為什麼?
聽到兜兜兩個字,顧禎闐徹底呆怔在那,面無表情,可是脖子裡卻出了一身的汗,被夜風一吹,涼的厲害。
“清漪,你,記起來了。”他極力穩定自己的聲線,可微微的顫抖還是透露了他的緊張。
霍清漪露出一個苦笑,“對不起禎闐。”
這麼久才想起來,一直讓他一個人承擔這些苦楚。
聽到她的道歉,顧禎闐心中疼痛難忍,猶如刀絞。應該說對不起的明明是自己,是自己讓顧禎銘帶走了兜兜,一切都是自己。
他強忍著泛紅的眼睛將人摟進懷裡,“對不起清漪,對不起。”
霍清漪看著那一輪月亮,那麼圓,為什麼他們不能團圓,她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是老天為什麼總是讓她不能順心,想要過普通人的生活都那麼的艱難。
感受到懷裡人的僵硬和哀傷,顧禎闐心扉劇顫,“清漪,你不要嚇我。”
一向堅強的人,面對顧禎銘的折磨都沒有落下一滴淚,此刻見霍清漪如此悲哀,竟然緊張的落下淚來。
霍清漪看著他的眼淚,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著光亮,她的心跟著痛了起來。
很是憐惜的為他擦去那顆淚珠,“傻瓜。”她相信放走兜兜,禎闐絕對有不得已的苦衷。窮寇莫追,投鼠忌器,解不開的結。也許這都是他的困境。
顧禎闐倍加珍惜的捧住她的臉,四目相對,“我也想兜兜,很想,很想。”
他不知道那一天的決定是對是錯,但是他一直在後悔。
霍清漪瞳孔微微轉動,微微歎息。
“也許這就是命。”
也許最後的糾纏,會導致顧禎銘身死,他們也落不得好的下場。至於兜兜那麼小的孩子,能在火拚中活下嗎?顧禎銘不會在最後關頭殺害他嗎?這一切都是不能賭的。
想到最後的那一次見面,她能感受到顧禎銘對兜兜的愛護,禎闐應該也感受到。
突然她想到了海島的歲月,那一段歲月於她而言是一場災難,於顧禎銘而言會不會是一次重生,一次重新開始。她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清漪,其實這麼多年我沒有放棄尋找兜兜,我一直沒有放棄。”顧禎闐急急的說道。
他放他們離開,但是要確保兜兜的安全,這一年多來兜兜的訊息越來越少,但是他一直很安全。顧禎銘對他猶如親生父母。這也是讓他在後悔後,獲得的一點點安慰。
霍清漪睜大了眼睛,看著他,眼裡滲出希望。但很快就被她掩藏,因為如果可以帶回來,禎闐早就如此做了。
“對於兜兜來說,我們是不合格的父母,這一點已經是不可能改變的。唯一能保證的也就是我們依舊愛著他。”
霍清漪趴在他懷裡喃喃道,還有再相見的那一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