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料到了!”乞丐打了個酒嗝,“義父都誇過你料事如神,你雖然不知道會發生這些事,但你知道北金和大榮交好並無誠心,早晚扔會打一仗。”
“我如果真能料事如神就好了。”
“你隻是沒料到九公主會出事。”
嚴暮舉著酒壺,一口氣將裡面的酒喝乾了。
“老大,你信任義父嗎?”
乞丐猛地一個激靈,抬頭詫異的看向嚴暮,“你這說的什麼話,别忘了你的命是義父救下的,不然當年你就隨嚴家一起被砍頭了!”
“我是問你。”
“我自然是……”
“别這麼快下結論,當初你跟隨義父是為家人報仇吧,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仇人已經是義父的盟友了,你還那麼堅信嗎?”
乞丐眼睛眯起,靜靜看了嚴暮一會兒,隨後笑道:“老七,咱們都是當兒子的,大逆不道的事萬萬不能做,大哥可是好心提醒你了。”
說完,乞丐晃悠悠的走了。
柳雲湘從屋裡出來,在嚴暮身邊坐下。
“剛才乞丐的話,你都聽到了吧?”嚴暮問。
柳雲湘下巴抵著膝蓋,悶悶的應了一聲。
“當初我讓你貯備糧食,你沒有問我為什麼,現在知道答案,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挺陰險的?”
“確實挺陰險的。”
嚴暮笑,“小心點,不定什麼時候,我連你也賣了。”
“嘿,我又不傻,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對你耍心眼?”
“有嗎?”
“有。”
嚴暮拉過柳雲湘,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如果你騙了我,那就一直騙著,别讓我知道真相,我這人心狠,說不定真會殺了你。”
“嚴暮,我跟你說過,我有預知未來的本領,還給你算過,你這人命薄,會死在我前面。”
“咒我?’
“真的。”
嚴暮挑眉,“那我倒要問問,可有什麼法子能改變這命數?”
“還真有。”
“哦?”
柳雲湘伸出手指抵住嚴暮胸口,“把金悠從這裡趕出去。”
嚴暮一把抓住柳雲湘的手,眼神變得銳利且冰冷。
柳雲湘歎了口氣,“但你做不到。”
她退後一些,抽回自己的手,長長歎了口氣,“我也救不了你。”
接連幾次失利,北金朝廷震怒,收縮對西越的戰事,重心往大榮這邊轉移,同時繼續增派兵力,以十萬之眾強壓鎮北關三萬軍力。
接下來一個月,北金幾次打到鎮北關城門,鎮北軍開始吃力起來。
這時候糧餉又開始短缺,柳雲湘一方面從各地籌糧一方面發動雁歸城的百姓們捐糧,上下軍民一心。
正在最艱難的時候,西越攻破防線,直剿北金軍營,讓北金傷亡慘重。北金不得不往西邊增軍,而趁著這時候,鎮北軍迅速反撲,利用地形優勢,逼得北金大軍連退上百裡,退回他們自己的邊城,形成了大榮兵臨城下的逆轉之勢。
這些前線戰況都是乞丐跟柳雲湘說的,最後還道:“老七是真厲害,在鎮守朔西一線的時候就和西越打好了配合,兩方一鬆一弛,一攻一守,打得北金手忙腳亂。北金這一次真是吃了大虧,想來這一仗應該快要結束了。”
如乞丐所料,半個月後,北金兩面撤軍,退回他們的關隘,龜縮著不敢在出來耀武揚威了。
這一仗打得漂亮,打得人心振奮。
不久等來朝廷的旨意,卻不是嘉獎鎮北軍,而是讓嚴暮速速班師回朝。
沈雲舟沉下一口氣,“嚴帥一回京,褫奪軍權事小,隻怕還要追究戰爭之責,恐凶多吉少。”
“那便不回了。”魏天道。
沈雲舟看向嚴暮,瞳孔一縮,“除非……”
嚴暮看向沈雲舟,眼神銳利幾分。
沈雲舟笑了笑,“這聖旨上不還有一句,此番讓嚴帥回京是為大婚,這可是喜事,咱們得恭賀嚴帥,是吧?”
是嗎?
魏天抬頭,見柳雲湘站在門口,臉陰沉沉的,突然覺得朝廷降罪事小,得罪老婆事大。
主帥,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