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上一次比,明顯好了不少。
他們的到來,讓這些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
就到新來的這幾個人,雖然和他們一樣是災民,一樣面黃肌瘦,一樣衣衫襤褸,可是,精氣神卻不一樣。
他們進不了城門,就找了一個小山坡,東西放下,一個小男孩隨意的坐在地上玩,旁邊是一大堆竹編,有人去撿乾柴,有人去撿石頭,還有人揹回來幾筐乾樹葉。
留下來兩個人手裡拎著結實的木棒,目光淩厲的著他們。
這是什麼人?
怎麼感覺好像訓練過的一樣呢?
他們點起了火,瓦罐裡煮的是攥成一團團的野菜,沒見到吃米,可就感覺他們吃的可香了,吃完之後,天色暗下來,將火堆挪走,在那熱乎乎的地方鋪上樹葉,小男孩美滋滋的躺上去,好像不大一會就睡著了。
再自己這邊,橫倒豎臥的,亂糟糟的沒眼。
有幾個離得近的,是從江州過來的災民,其中一夥是村子被韃子給放火燒了。
他們一共二百多人,逃出來之後,如今剩下不到三十。
領頭的是田村長,他專注的著這些人,哪怕不清楚人了,也沒有移開。
葉風注意到了,想了想,主動走過來,“大哥,您這打哪兒來啊?”
田村長沒想到領頭的和他搭話。
明明這人跟他一樣破衣爛衫,可是,他卻有些受寵若驚,忙道,“那個……大兄弟,俺們……俺們是從江州府來的。”
“喔,那裡似乎不比咱淩州府,離韃子太近了。”
田村長突然就委屈上了,眼淚汪汪的,可同時恨意滔天,“那些個畜生啊,他們搶了我們的糧食,搶了村子裡的女人。畜生啊,連幾歲的女娃都不放過,他們還燒了我們的村子……嗚嗚……”
田村長突然捂住臉嚎啕大哭。
這樣的哭聲撕心裂肺,可沒人在意,誰還沒這麼哭過咋地?
不稀奇啊。
這個世道聽到最多的就是哭聲。
葉風心情很沉重,沒察覺葉洛茵跟著蹲他旁邊,咬牙切齒的擱那說,“那官兵呢,不管嗎,不為你們報仇嗎?”
葉風按住閨女,乾啥呢,這不是挑事嗎?
果然,田村長眼睛的恨意更深了,“誰能管啊,那些個官兵,就隻有欺負我們老百姓的能耐,他們比韃子還可惡……”抹了一把眼淚,似乎沒有忌諱的說道,“江州府是梁王的封地,今年夏天,梁王征徭役修城牆,征的是雪嶺縣的徭役,不分老幼,隻要是男的都在征集範圍,雪嶺縣城就在江州府的北部,距離幽州隻有一山一江之隔,那段時間,家家無男丁,隻有一萬多的婦孺,等徭役結束,那些僥倖活下來的男人回到家,家裡的女人孩子全都不見了……”
啊,都失蹤了,那可是大案件啊,要去報官的。
田村長搖搖頭,“大家都猜測那一萬多婦孺定是被梁王賣給了韃子,您說,能報官嗎?”
“後來呢?”葉洛茵壓製住心底裡翻湧上來的怒火。
女人可以給韃子生孩子,那些小女孩長大了又可以給他們生孩子。
在韃子那裡,太康朝的女人就是給他們種族繁衍的工具。
可惡,這個皇朝太可惡了。
禮樂崩塌枉顧人倫,已經腐爛到無藥可治!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