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宏冷笑:“一群賤種!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時候,一個稅吏拖著一個婦女的頭髮過來。
婦女面黃肌瘦,氣色極差,懷裡死死抱著一個瘦骨嶙峋的嬰兒。
謝宏眉頭一皺:“怎麼回事?”
婦女大哭道:“大人,我家男人交不起稅,投河自儘了!現在隻剩下我們孤兒寡母!”
“我們現在連飯都吃不上!”
“求求大人,寬限我們幾日吧!”
謝宏冷笑一聲:“你男人投河自儘,是他自己想不開!管我們什麼事?”
“而且,他好死不死,跳到河裡!如果他阻塞了河道怎麼辦?你知道為了疏通河道,花了多少錢嗎?”
“你們不僅要交原來的稅款,而且要交清淤稅!”
百姓們雙目圓瞪,瞠目結舌。
跳河自儘,還要交稅?
什麼清淤稅,亙古未有,從來都沒有聽過。
婦女抱著孩子,哭道:“我們真的沒錢...”
“賤胚...欠打!”
謝宏冷笑一聲,揚起鞭子,就朝著婦女身上抽去!
啪!
一隻大手猛然抓住鞭梢,劈手奪了下來!
謝宏勃然大怒:“是誰!膽敢襲擊朝廷命官!想造反嗎?”
他定睛一看,是一個鐵塔般的黑臉漢子,身上穿著武將官服,赫然是新上任的轉運使趙金龍!
趙金龍身旁,跟著一眾轉運司的官吏,以及漕兵。
這些人原本都是漕幫的漢子,被趙金龍提拔進轉運司,不用再起早貪黑,風吹雨淋,都吃上了皇糧。
謝宏知道趙金龍護駕有功,是皇上身邊的紅人。
雖然謝宏瞧不起趙金龍出身貧寒,認為他是個泥腿子,但還是陪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趙大人!哈哈哈,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
趙金龍黑著臉,冷聲道:“誰跟你們是一家人?謝閥,我趙金龍可是高攀不起!”
謝宏聽出趙金龍話裡有刺,嘿嘿冷笑道:“趙大人,你雖然是皇上面前紅人!”
“但是,我是南楚的稅官,也是為朝廷辦事,為皇上辦事!”
“這女人的稅,今天非交不可!”
話不投機半句多。
趙金龍本來對謝宏就極其厭惡,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道:“苛捐雜稅,多如牛毛!”
“我出身貧寒,也是碼頭上的苦哈哈!”
“既然我擔任南楚轉運使,就要為老百姓做點好事!”
“我宣佈,從今天開始,漕運所有稅賦全免!”
“你把剛剛收的稅款,全都退給百姓,我便不給你計較
稅賦全免?
在場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特别是謝宏,滿臉驚容,死死盯著趙金龍!
他是稅官,就靠收稅為生。
稅賦全免,那謝宏以後喝西北風啊?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謝宏勃然大怒,扯著嗓子喊道:“趙金龍,你瘋了!”
“你說不收稅,就不收稅?”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你不就是一個碼頭上的漕工!”
“你不就是皇上的狗腿子嗎?”
“一個破轉運使!也敢跟我們門閥為敵!”
“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啪!
趙金龍眼眸一寒,一巴掌重重扇在謝宏的臉上。
謝宏直接橫飛出數丈遠,撲通一聲落入河裡。
“救命!”
“救命呐!”
謝宏不會遊泳,在河裡嚇撲騰,等被手下救起來的時候,已經昏死了過去。
堂堂謝閥大公子,狼狽到了極點,丟人丟到家了。
在百姓們的鬨笑聲中,稅吏們抬著昏迷不醒的謝宏,狼狽逃離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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