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衡舉杯示意:“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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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辭這兩天都有點恍惚,聽到紀衡吐露心聲不可能一點觸動都沒有。她隻能一遍遍告訴自己,他們是不可能的,她也沒辦法把一個之前羞辱過自己的人,當成愛人來愛。
這就像存在於世間的某種法則,她沒資格也不可以破壞!
吃過晚飯,聶康良把她叫過來。
“最近怎麼沒見薑凜?”
“他爸爸生了病,他忙著照顧他爸爸呢。”
聶康良平靜地看著女兒:“你是他女朋友,這種事你該幫他分擔才對。”
聶辭也不知該怎麼解釋,隻好說:“我學校那邊也挺忙的。”
聶康良看了女兒一眼,默默垂下眼眸,“他爸媽不喜歡你?”
聶辭當然不會告訴父親實情,隻得解釋道:“怎麼會呢,他們家人都很喜歡我的!我是真的隻是學習太忙……”
“小辭。”聶康良打斷女兒,聲音依舊低沉:“我可以去找他爸媽談,一切錯都在我身上,别讓他們為難你。”
“那怎麼行!”
聶辭態度堅決地製止,她怎麼可能會讓父親受到這樣的待遇?
父女二人都沉默了。
許久,聶辭才說:“爸,如果需要你用卑微才能換來的感情,不要也沒什麼關係。”
聶康良將頭垂低,“是爸連累了你。”
聶辭卻不以為意地笑笑,“爸,你想太多了!我從來不覺得你有連累到我,我反而很開心你能陪在我身邊,讓我不至於像個孤兒……”
她說到最後聲音也小了。
聶康良心裡也不好受,他靜默幾秒,說:“即便不是周薑凜,那個人也絕對不能是紀衡。”
聶辭一怔,下意識看向父親,聶康良的表情十分認真,“他不適合你。”
聶辭很快調整好情緒,目光調向别處,“我明白。”
“還有你媽媽……”
提到林安儀聶辭就忍不住擰緊眉頭,“她又來找你了?”
“是她的手術。”聶康良說:“她打電話給我,讓我幫她找合適的腎源。”
“她到底是不忍心用溫翎的腎,可她當初卻是連哄帶騙,要把我送上手術檯的。”聶辭說這些話時,早已沒什麼情緒,就是在陳述一個普通事實。
“所以,我拒絕她了。”
聶康良的回答倒是意外。
他淡淡道:“這幾年她怎麼對我都沒問題,但是她不該虐待你。”
聶辭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這時,趙縉一溜煙跑進來,“姐……”
他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凜哥來了,就在門口。”
她回頭看,“怎麼不進來?”
跟聶康良知會一聲後她就來到了門口。
周薑凜正坐在台階上在那抽菸,從背影看,整個人憔悴又滄桑,沒了他這個年紀該有的風采。
聽到腳步聲,他側過頭,朝她露出標誌性乾淨又溫和的微笑。
聶辭走過去,順勢坐在他身邊,“從醫院過來的?”
“嗯。”
他把煙掐了,扭頭看她,眼裡載著細碎的光,“我爸下午昏倒了,醫院下了第一封病危通知書,我媽哭得路都走不動了。”
他輕輕說著,甚至嘴角還帶著淺淺的微笑。
隻是聽他這樣說,聶辭心就跟著揪疼了,她默默地看著他,倏爾抬手抱住了他。
周薑凜緊緊閉上雙眼,張開雙臂同時緊緊擁著她,“小辭,對不起。”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