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一凡那邊也陷入了漫長的沉默,雖然一開始這就是假的,可是看著他那麼投入地佈置一切,我心裡其實很愧疚和難受,現在又忽然通知他,佈置好的一切都用不上了,對他來說是有些殘忍的。
可是我沒時間再拖延,明天一早,就要面對許多趕來的賓客,那時候會更加麻煩。
“好,我來通知大家吧。”於一凡沉默過後,輕聲回答我,他的聲音裡聽不出情緒,平靜得反而讓我忐忑。
“於一凡,謝謝你又幫了我一次。”我誠心道謝,除了謝謝好像我也沒有其他詞彙,能夠表達我的情感。
於一凡那邊傳來了淡淡的笑聲,“沒事,一開始就說好是假的,舉不舉辦其實都一樣,能在事態發展得不可控製之前放棄,反而是一件好事。”
“好,”我猶豫地繼續說道,“你不問問我為什麼忽然要取消嗎?其實我現在在醫院,裴珩他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我懂了。”於一凡還是沒有多說,說完這三句話以後,他就掛了電話。
我則是坐在椅子上,有些出神。
病床上的裴珩還在昏迷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來,醫生說如果三天之內醒不來的話,就要做好他可能會變成植物人的準備。
因為受傷的緣故,此時的裴珩臉色十分的蒼白,唇上也沒有一絲血色,看起來就很虛弱的樣子,在昏迷中的他特别的靜謐,眉心也沒有皺起來,而是平展開,像是在熟睡一樣。
在我出神的時候,鄧晶兒她們的電話追了過來,都是詢問婚禮臨時取消的事情。
雖然是假的,可是計劃內是要按時舉行,然後裴珩一定會無法接受,然後前來找我,結果現在在前一夜就取消了。
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番後,幾人都沒有再多問,我開始勸她們先回a市,畢竟她們都是有孩子的人,已經過來耽誤了好幾天時間。
在我的勸說下,幾人答應先回a市,但是裴珩一旦醒了,必須告訴她們。
我一一答應下來,等到通話結束,我便來到了病床邊坐下,裴珩的手放在被子上,上面還紮著針,修長的指節微微彎曲著,看起來線條很美,我伸手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溫熱的觸感,讓我有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就在我陪著裴珩的時候,小貓的電話打過來了。
“意姐。”小貓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了白天和我見面時的委屈和激動。
“小貓,你去哪裡了?今天裴珩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現在在醫院,還在昏迷中。”我詢問道,同時提起了裴珩摔倒的事情。
小貓頓了頓,“他嚴重嗎?”
“嚴重,三天之內要是醒不過來,可能就是植物人了,我已經通知裡他爸媽過來。”我的聲音很沉重。
“意姐,我現在已經不在h市了,白天我遇到你的時候,我其實已經是準備離開了,隻是正好你在那裡,我就和你說了一下。”小貓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用一種釋然的態度答道,“這一次麻煩你照顧他吧,我不會再回去了,祝你們……能幸福。”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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