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攬著身邊嬌弱的女子,那女子半邊臉都被燙傷了去,卻依然能得到身邊男子的憐惜。
蘇婉柔頓時神情激動了起來,身體劇烈的掙紮著,四周圍觀的百姓更是一片怒斥,將手中的東西朝著她丟了過來。
也不曉得誰丟了一隻茶盞過來,徑直將她的額頭砸出了血,血線順著她的額頭落了下來,讓她那張臉顯得更加恐怖萬分。
樓上看著的金枝心頭微微一跳,身體輕顫了一下。
她不僅僅是恨這個女人,更多的是怕。
她每次閉眼都要做惡夢的,如果不是為了殘死的嬤嬤,她也不會來看蘇婉柔行刑。
可是蘇婉柔太過分了,殺了她身邊重要的人。
她一定要替嬤嬤親自看看她的下場。
不想看著她仰起頭,帶著血跡的那張猙獰醜陋的臉,金枝還是身子微微發抖。
“不要看了!”趙朗抬起大手輕輕捂住了金枝的眼睛,溫柔的低聲道,“都過去了,那個噩夢今天死了,以後的每一天,我的金枝都會很幸福,很幸福。”
金枝靠在了趙朗的懷中無聲的大哭了出來。
趙朗小心翼翼將她攬進了懷中,輕輕撫著她的頭髮,小心翼翼的像是面對這世上最珍貴的東西。
定格在蘇婉柔腦海中最後的畫面,便是樓上那一段兒相擁在一起的情侶。
她不甘心啊!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她生下來就是爹孃眼裡的賠錢貨,同樣都是缺爹少娘,為什麼金枝就能得到那麼多的善意,而她卻被大伯父一家子人欺負。
大家都是人,憑什麼她就能過得比她好!憑什麼?
趙朗緊緊抱著金枝,等待她的情緒漸漸平息了下來。
街邊的人都湧到了菜市口,他不想讓金枝看那麼血腥的一面,以後她的世界,他親自幫她打造。
讓她遠離傷害,遠離那些勾心鬥角,遠離一切紛擾。
便是有紛擾,他也要替她扛著,他是她的男人。
趙朗擁著金枝下了茶樓,騎著馬帶著她回趙家了,趙夫人已經做好了香噴噴的點心,等著自己兒子兒媳回去。
過去的就蒙就過去吧,人總得要一步步朝前走,才能好好走下去。
上京關於真假千金的戲碼終於唱的告一段落,蘇婉柔在第三天的時候徹底疼死,屍體也不知道丟到了哪個亂葬崗上。
沒有一個人替她收屍,以往即便是最罪大惡極的凶手,因為沒有親人,上京慈安堂的人也會將屍體收起來,可蘇婉柔的惡行已經觸及到了所有人的底線。
大家都對這個女人嗤之以鼻,即便是她的屍體也懶得收起來。
故而也隻能淪落在被野狗分食的淒慘下場。
陳太醫最擅長診這種喜脈,經過他過手的孕婦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閉著眼都猜得出來紅玉懷的是個小世子。
必然是小世子,怎麼可能不是,隻剩下這一根苗兒了,還能輪得到誰?
不多時,段國公居然也親自來了監牢。
一時間刑部的死牢裡像是開菜市場一樣熱鬨,段國公一聽這個訊息,親自拿著宮中段貴妃在皇帝面前求的口諭來牢裡帶人。
這幾天段家因為三皇子絕後的事兒,已經惆悵到上下老小要抱頭痛哭的地步,如今三皇子有了後,這一局他們還沒有輸。
這可是皇家的第一個孫子輩兒的。
長孫啊!意味著什麼!
隆慶帝生下來的這些皇子中,也才到了說親的年紀,還沒有一個成親的,更别提養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