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畢竟段青青身上有誥命在身,而且是段國公府的嫡女,如今剪了她一半的頭髮也給了她一個教訓,可他心頭依然冒著火。
剛才金枝差一點就死在了冰湖裡,若是他再來遲一點,他那不爭氣的老孃一定會跳下湖中救人。
而他的老孃根本不會水,那便是兩條人命啊!那是他最親的人啊!此時的趙朗眼神裡滲透著一陣陣的殺意,若對方沒有段家身份罩著,他怕是早已經大開殺戒了。
趙朗在最後那一瞬間終於清醒了過來。
身邊的趙夫人此時也冷靜了下來,緊緊抓著兒子的手臂,兒子的手都微微發抖。
趙朗低聲道:“娘,你站一邊去,兒子自有打算。”
安撫好的老孃,趙朗冷冷看向了段雲。
段雲淡淡笑道:“趙將軍,趙將軍堂堂男子,居然為難一個姑孃家。”
“你如今如此作踐她,傳出去怕是被人笑話,你得給我們段家一個交代。”
“段風,你回去稟告父親,派馬車過來,我們接妹妹進宮去找貴妃娘娘。”
段雲的話音剛落,所有人的臉色微微一變。
要知道段貴妃很是寵愛自己的這個侄女兒,如今被趙朗剃頭,以後在上京還怎麼做人?
這件事情若是傳到段貴妃那邊,段貴妃那樣尖酸刻薄的女子豈能善罷甘休?必然要在隆慶的耳邊說些什麼,到時候怕是趙朗前途都要敗在這個上面。
趙夫人此番更是悔恨萬分,當初不該那般衝動,不想連累了兒子。
兒子從軍不曉得拚儘了多少力氣,流儘了多少血,才搏得如今的功名。
段夫人眼睛微微發紅,輕笑了一聲,緩緩繞過趙朗走到了段雲的面前。
她抬起頭定定看著身形高大的段家長公子,輕笑了一聲。
“我一直住在鄉下,許是沒有見過什麼世面,不曉得上京有些權貴居然如此行事?”
“原來你們的女子可以隨隨便便扇人耳光,對别人生殺予奪,我們稍稍反抗便是衝撞了貴人?”
“我的兒子脾氣是暴躁了一些,但他這一次做的沒錯,你們憑什麼欺負人?就憑你們是段家來的嗎?”
“我們趙家雖然是小門小戶,但也是講理的。”
“你們段家的姑娘先動的手,不光扇了我兒媳婦的耳光,還將她推進了冰湖中。”
“若是我兒子來遲了一步,金枝就死在這裡了,你們家姑孃的命是命,我兒媳婦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是,段小姐是誥命在身,可是我兒媳婦與我兒子也是陛下剛剛賜婚,你們在背後妄自非議,到底是誰違背皇命?是誰不尊敬聖上的旨意?”
趙夫人心底勾起一抹苦澀:“我兒媳婦替我擋下這災禍,她沒有錯。”
“我兒子幫我兒媳婦出頭斬斷了段家姑孃的頭髮,他也沒有錯。”
“這兩個惡仆狗仗人勢,將我兒媳婦推下水,她們斷了兩隻手,活該如此!”
“可是這天底下總得說理。”
“你們段家姑娘少了半邊的頭髮,我用我老婆子的這條賤命賠她!”
趙夫人說到悲憤處再也壓不住心底的憤怒,縱身朝著旁邊的湖中投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