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綾搖頭,不住地往後退,柔弱無骨的手不住地從他手中掙紮而出。
她一個人在裡邊三個小時都快被嚇死了,她不敢想象如果被日夜關在裡面,會是什麼樣子。
他握緊她的手,將她白皙的手背握出紅痕。
這麼害怕麼?
薄妄深深地看她兩眼,然後鬆開手,獨自走進房間。
出來時,他將那條沉甸甸的鎖鏈拎了出來,鎖鏈拖在地上,發出碰撞的清響。
“……”
鹿之綾捏緊了手指,看著他步步後退,靠到冷冰冰的牆壁上,呼吸亂了均勻,“我不出去,你别鎖我。”
薄妄看著她,笑了,邪氣至極,“你早這麼乖不就好了?”
“……”
“可你現在,沒機會了。”
他在樓下等著,他以為她不會出現,可她還是出現了。
他就知道,她那麼聰明,一個房子怎麼鎖得住她,必須把她人也鎖了才行。
薄妄拿出工具箱,將鎖鏈的一端敲進牆體,固定住,然後用力扯了扯,發現憑他的能力都扯不開後才作罷。
他朝她走過去,再一次握住她冰冷的手。
鹿之綾不肯跟他走,轉身就跑,薄妄衝過來,從後一把抱住她,掌心貼上她柔軟的腰肢,強硬地將她拉到粗重的鎖鏈前,薄妄將鎖鏈一頭的銬鎖銬上她的手腕。
極脆的一聲響。
就這麼鎖住她的自由。
鹿之綾反抗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腕上多出來的枷鎖,刹那間有些恍惚。
薄妄再度捧起她的臉,溫熱的指尖輕撫她的臉,低下頭,薄唇曖昧地貼上她的耳朵,聲線性感而殘忍,“之之,乖乖留在我身邊,逃跑的人要受懲罰。”
“……”
“你也不希望,我再把你關進那個房間吧?”
他說著,輕輕地吻了吻她的耳,然後才放開她。
鹿之綾站在那裡,感受著他唇上的溫度,身體裡的神經跟著戰栗,不是因為被吻,而是一種痛恨……
她抬起眼無聲地看向眼前的男人,向來溫柔的眼睛此刻如冰錐一樣,冰冷而刺骨。
薄妄以一個囚禁者高高在上的姿態在她面前站著,卻有些招架不住她的目光。
她看著他,清冷開口,“不管是封潮他們下藥的那個晚上,還是你誤會我算計你,或是你拿著水果刀刺我試探我……我都沒有恨過你,因為我知道事出有因,因為我知道我也不算真誠。”
“……”
薄妄紅著眼睛看她。
她慢慢抬起自己被鎖鏈壓得很沉很沉的手,聲音有些發顫,但她還是堅持說下去,“可現在,我恨你。”
聞言,薄妄的長睫震驚一顫,猩紅的眼底,淚水莫名地淌下來,淌過那張看起來高傲異常的面龐,狼狽儘顯。
他近乎慌忙地伸手抹去眼淚,極力壓製著嗓音裡的顫意,“我不在乎一個背叛我的人是什麼心情。”
說完,他轉身離去。
後來,來了一撥人,他們將家裡的門窗全部做了加固,連南邊開放式的露台都封了起來,所有的窗戶砸都砸不破,更别說逃跑。
一些能幫助逃跑的工具也被收起來。
鎖鏈被加長,她可以去洗手間,可以到餐桌,也可以到房間。
那些人看著她被鎖銬著坐在牆邊的地上,沒有一個人敢吭聲,就好像看到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被囚者,而隻是一隻小貓小狗。
他們按照薄妄的吩咐做好後便安靜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