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勁跪在那裡,滿身血汙,一嘴血腥。
他定定地看著薄崢嶸,忽地道,“崢嶸,我是季懷宗,周勁整容成我的樣子後就一直把我關在這裡,逼我講季家的點點滴滴給他聽,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薄崢嶸聽著,慢慢伸手從耳朵裡拿出耳麥扔到地上。
和警方那邊的頻道他一直聽著。
眼前的是周勁還是季懷宗,他分得清清楚楚。
“……”
周勁慘白的臉僵住,眼角微微抽動。
下一刻,周勁的嘴角提了提,低低地笑起來,笑得眼神格外詭異。
他忍著疼痛慢慢直起背來,跪坐在地上,不顧身上的痛,反而有些耀武揚威地看向面前的薄崢嶸,“我模仿季懷宗模仿了整整三年,整容花前後花了一年,慢慢滲透進季家又花三年,我演得不錯吧?”
他一步一步小心謹慎,面對每個認識季懷宗的人,他都緊張到一絲錯都不敢犯。
他把自己一點點活成季懷宗。
“你確實是我最見過的,最能忍耐的一條狗。”
薄崢嶸說著,再一次將匕首紮進他的身體,這一次刺的是肩膀。
周勁痛得幾乎昏死過去,卻還在垂死掙紮,“薄崢嶸,你不能殺我,我跟在你身邊多少年了,你做生意正不正派不用我多說吧?你那些見不得光的我都收集起來了,你敢殺我,你也得身敗名裂。”
身為季懷宗的時候,周勁就是薄崢嶸身邊最大的一條走狗,見不得光的事情自然都是兩家辦的。
之前,他要用季家人光明正大對付薄家,自然不能把這些證據那麼快拋出來。
“原來在這裡還給自己留了條退路呢。”
薄崢嶸笑了一聲,握著插在他肩頭的匕首緩緩轉動,滿不在乎地道,“那你要不要聽聽我的退路?”
“……”
周勁痛到瞳孔不停擴散,頭不住地搖,牙關咬到滿嘴鮮血。
他想抵抗卻生不出一點力氣。
“我的退路就是……”
薄崢嶸一邊轉著匕首增加痛苦,一邊慢吞吞地開口,“薄妄是我薄崢嶸的兒子,不是你周勁的。”
周勁滿頭都是虛汗,卻又忍不住抬眼看他,眼底滿是嫉恨。
“我這兒子很聰明是吧,他能把薄家的生意做到江南,他能讓財團上下都服他。”
薄崢嶸的面色逐漸不可一世,“我身敗名裂也好,死也好,我兒子還在,我孫子還在……”
“薄、崢、嶸!”
周勁受不了地吼出來,伸手無力地抓上他的衣襟,“你能炫耀的也隻有這些了,你隻是命好,你出身就是大姓家族,什麼都不缺,要什麼有什麼,甚至是女人,都可以肆意地買走搶走……”
而他呢,要什麼沒什麼,做一個研究都要到處苦苦哀求人給自己注資,唯一有的女朋友還要被搶走。
到最後,連戚雪都開始看不起他,質疑他的人品。
“……”
“到了知命之年,你還有薄妄這樣優秀的兒子給你擴張生意版圖,你真的是太好運了。”
周勁含著滿口的血道,“薄崢嶸,你隻是運氣好,你隻是運氣好而已……”
喊到最後,周勁力氣都沒了,人跪坐在那裡直髮抖。
“買?”
薄崢嶸猛地拔出匕首,低眸不屑地看著他,“周勁,你真以為戚雪是被我買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