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的秋風說起就起,地上捲起不少的落葉,輕砸車門。
“砰。”
賭場的後門突然被人踢開。
兩個面色冷冽的保鏢拖著一個年輕男人從裡邊出來,男人被攥得襯衫全從褲腰中跑了出來,狼狽不堪地大喊,“你們是誰,光天化日的你們想乾什麼?”
男人正是封振的兒子封潮,也是鹿之綾會嫁進薄家的起因。
保鏢押著封潮站在保姆車前。
封潮嘴裡還在罵罵咧咧,一看車子周圍站了好些個保鏢,頓時心裡一怵,“你、你們到底是誰?”
車門緩緩開啟。
封潮呆呆地往裡看去,就見鹿之綾坐在舒適的真皮座椅上看檔案,她低垂著眼,烏髮垂肩,捧著檔案的手皓白柔軟,無名指上一枚鑽石婚戒尤其耀眼,她腿上蓋著一條雪白的毛毯,掩在裙下的肚子有著明顯的隆起,卻絲毫不顯臃腫,隻有說不出來的溫柔貴氣。
明明是之前朝夕相處的人,再熟悉不過,可封潮看得恍了神。
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之、之綾?”
他都有些不敢認。
“你去找過封叔?”
鹿之綾放下手中的書,轉眸看向他。
“……”
封潮再次看癡了。
以前他爸在鹿家工作時,他就知道鹿之綾好看,是那種普通男孩肖想不了的好看。
可後來鹿之綾在他家以後就不行了,一雙眼睛毫無神采,滿手的傷,臉上也經常磕磕碰碰,容貌折損,就好像一顆明珠被塵埃矇住,一夜貶值,越看越糟心,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但現在,彷彿又回到他第一眼見她的時候,她的美,再次帶了令人高攀不起的距離感。
封潮的心臟重重跳起來。
忽然,他後頸被保鏢狠狠抽了下,疼得他一縮,他看向鹿之綾笑起來,“之綾,聽說你複明瞭,我真為你感到高興。”
曾經這個聲音也給過她一絲慰藉,但現在她聽了隻想吐。
鹿之綾冷漠地看著他,“你是不是向封叔要錢無果,打了他?”
原來是為這件事。
老頭子還敢告狀。
封潮笑笑,“之綾,你先讓他們鬆開,我好好和你說。”
鹿之綾看向保鏢,保鏢鬆開手來。
封潮頓時感到鹿之綾對自己也沒狠心到決絕的地步,於是理了理身上的襯衫靠到車邊,如從前一樣深情款款,“沒有,我就是之前養病太久,沒了收入,想找他借點錢做投資,我怎麼可能打我自己爸爸呢,就是父子間小小的爭執。”
“是嗎?”
鹿之綾淡淡地道。
那就是真的了。
封潮往她車裡看了看,隻見隨手放的一瓶紅酒都是高級酒莊出來的,不禁道,“之綾,看到你過得這麼好,我這頓傷也就沒算白挨。”
“……”
鹿之綾默默地看著他編。
“當初啊我看你在我家日漸消沉,我心疼的不得了,才會想出那種下三濫的法子,我也是想給你搏一搏,你看你現在,住豪車喝好酒,身上穿的全是名牌,又過回以前千金小姐的日子了,真好。”
封潮目光貪婪地看著車裡的陳設,恨不得上手摸一摸。
“原來你是為我好啊。”
鹿之綾輕笑一聲。
為她好,把她送到薄妄的床上,害她一次次差點一屍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