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視著他的眼睛,就能愉悅地接受這場烈火將自己吞沒,燒至灰燼。
細汗滑落下來,停在頸間被一一舐去。
她逐漸失去神誌。
他似乎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
她倒下來,看著一張飛到書架頂的紙張慢慢落下來,像一架紙飛機,像一片葉,像涼涼的雪……
薄妄擁緊她重重呼吸,喘得身體都在抖。
鹿之綾回擁住他,直到頸間傳來一片濕意。
她推開他,一眼看到他濡濕的長睫,心口頓時狠狠跳了跳,“薄妄……”
他哭了。
“别動。”
薄妄有些不自在地抱回她,不讓她看。
鹿之綾有些心疼,聲音軟軟地打趣他,“這可不像你,以後不會每次你都哭吧?”
“滾。”
薄妄更不自在了,卻抱得她更緊。
鹿之綾笑了笑,忽然想起他剛剛在她耳邊說的是什麼了。
他說——
“之之,我偷到月亮了。”
……
偷到月亮後,薄妄整個人神清氣爽了,並且食髓知味,沒事就抱著她進禪室。
醫囑是什麼?
廢紙一張而已。
確定鹿之綾義無反顧的心思後,薄妄終於能收心搞正事。
他搶了小野同學的六塊積木,顏色不一的積木被他一塊一塊壘高,壘成小小的一棟大廈。
江南,江北。
六個家族。
既然血案都發生在江南,就先從江南下手。
薄妄坐在桌前,抬起手,指尖輕彈掉最上面的一塊綠色積木,然後拿出手機,給廖家鳴發號施令。
【薄妄:先查阮家。】
很快,廖家鳴就回覆過來。
【廖家鳴:好,我今天就登阮家門。】
毫無意外,廖家鳴吃了阮家的閉門羹,說閉門羹也不完全準確。
廖家鳴帶著剛成立的調查小組進阮家,阮樹州的妻子無限歡迎,留他們喝茶吃點心,但就是打不通阮樹州的電話,問什麼也一概表示自己隻是個家庭婦女,什麼都不知道。
總之是笑臉相迎,灌了他們一肚子的茶水,什麼訊息都沒套到。
薄妄收到訊息的時候,李明淮走進門來,門外荷塘邊的柳樹發了芽。
“妄哥,我剛剛和鹿信雄見過面,他說,謝謝妄哥做的這一切。”
李明淮道。
鹿家人不是傻子,薄妄成立調查小組,高調查案,其實也是吸引了火力,替鹿家人擋住所有的視線,他們就可以在暗中更順暢地查案,人身安全得到保障。
“嗯。”
薄妄把玩著手裡的積木,“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知道,鹿家人就不能再出事任何一個。”
否則,他沒法和鹿之綾交待。
“鹿信雄說,自從玉帛晚宴道出三樁血案的聯絡後,現在警方從上到下也騷動得厲害,他們還趁機排查了一下誰是哪個家族的眼線,名單在這裡。”
李明淮把手裡的一份名單交給薄妄。
薄妄交過來看了兩眼,鹿家人確實有點本事,“對阮家怎麼說。”
“鹿信雄說阮樹州這人重利輕義,如果是阮家做下的血案也不奇怪,要是能查查阮家的暗賬就好了。”
李明淮道。
大家族的表面賬都是清清白白,但養那麼大一個團夥,還搶鹿景曄的技術,肯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這些隻有暗賬才會記。
薄妄看著他,“派兩個活死人出去,從阮卓爾身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