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說你對我沒有芥蒂,對我的心還跟以前一樣。”男人一步一步緊逼。
鹿之綾的手指更僵。
怎麼可能一樣。
從最初,她是好心救下一個落難的他,叫幾聲哥哥是她的禮貌;後來,她沉浸在家人逝去的陰影裡,當他是家人卻也沒有那麼上心,一直到發現他為了養她,讓自己處在危險裡,甚至不惜為她的眼睛去坐牢,她對他的心思變了。
變得不再純淨。
她對他的心怎麼可能還跟以前一樣,她無法對自己的家人撒謊。
她喜歡阿唐,可她不能喜歡阿唐。
鹿之綾慢慢放下手來,有些沉默地跪著。
見她說不出來,阿唐不禁嘲諷地低笑一聲,低磁的聲音透著失望,“說吧,我這次又錯哪了,我一沒犯法二沒打架,我錯在哪?”
“哥哥沒錯。”
鹿之綾搖了搖頭,道,“隻是我現在長大了,兄妹之間也是要有避嫌的不是嗎?”
“我知道,所以我不是給你找了個嫂子?”
阿唐想都不想地反問。
“……”
鹿之綾怔了下,“什麼?”
“有文藍進來,就沒人再敢編排我們什麼了。”他冷冷地道。
“編排我們?”
鹿之綾還是疑惑,她怎麼沒聽過什麼編排。
“沒什麼,你要是不喜歡文藍,我再換一個。”
他說得理所當然,似乎根本不覺得有錯。
“你在說什麼啊?”鹿之綾有些激動地站起來,聲音都不淡定了,“什麼叫再換一個?女朋友是隨便換的嗎?你把文藍姐當什麼?”
嗬。
說他倆的問題,她淡的跟沒事人一樣。
一說文藍,她倒激動了。
“你管我把她當什麼,她願意就行。”
阿唐也跟著站起來,盯著她道,“先說你的問題,你要避嫌,要避成什麼樣子?要不要老子從這個家裡搬出去?”
他忍得夠久了,整天躲著他避著他,跟見到狼似的。
他錯在哪了?她有個頭疼腦熱,他第一時間衝到她身邊;她不開心,他無條件道歉;有人造他們的黃謠,他就想辦法讓這個家裡再進一個她喜歡的女性……
他養她,不說絞儘腦汁,也算是儘心儘力。
結果,今天又教育上他了,可真是好笑。
鹿之綾抿唇,“我沒想過讓你搬出去。”
“可你已經看不爽我了!鹿之綾,你别忘記你在這裡發過的誓,你他媽敢做小白眼狼,我就敢弄死……”
低吼到最後,最後一個字還是沒捨得吼出來。
他轉過頭,不去看她,省得把自己給活活氣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墓園裡靜得可怕。
鹿之綾站在那裡,默默感受著他身上的怒意。
想了好一會兒,她還是問出口,“你和文藍姐談戀愛是為了我嗎?”
“不然呢?老子閒的沒事乾是嗎?”
阿唐冷冷地道。
媽的,好心餵了狗。
“……”
鹿之綾有些呆滯地站在那裡,得到真相,她沒覺得開心,反而覺得心口像被壓著什麼,特别沉重。
他為她差點去乾坐牢的事,又為她找女朋友,在他眼裡,這些好像是特别理所當然的事。
他當年說了要養她,後來的人生就真的是為她、為她,隻為她。
隻有她才是重點。
别人包括他自己都是不值一提的。
三年了,他一點都沒有變過。
她不禁後退一步,看著她這明顯躲的動作,阿唐漆黑的眸猛地一滯。
他忽然明白,這一次恐怕沒有兩年前那麼好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