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阿玦從外面進來,把一碗糊一樣的東西遞給她。
葉蓁蓁老遠聞到一股中藥味,扭頭:“不必了,我帶了感冒沖劑。”
阿玦站在床前,手依舊伸著,抿著嘴角不話。
老實人固執起來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葉蓁蓁磨磨蹭蹭地接過碗,皺著眉一口氣把藥糊灌下。
能把藥熬成這個鬼都不願意喝的樣子,也是有水平。
咦?
味道竟然還不錯?
喝進胃裡,暖融融的,應該有暖胃的功效。
葉蓁蓁低頭,看到床頭放了一顆水果糖。
她從到大就隻生過一次病,發燒躺在床上,不願意去醫院,也固執地不肯吃西藥。
陸玦熬了中藥給她喝,比膽汁還苦。
他還在裡面放了許多零食,紅的白的藍的,花花綠綠。
葉蓁蓁發誓,那是她吃過最恐怖的黑暗料理。
從此,她堅決反對陸玦進廚房。
才也是有短板的,陸玦不會做飯。
牆上掛著的電視裡,在播放著直播。
蘇旭林手裡那份稀土報告,被鏡頭拉近切大了呈現在螢幕上。
“開始了啊。”葉蓁蓁剝開糖紙,把水果糖塞進嘴裡。
話梅味的。
是她最喜歡的話梅糖。
不過她這個病以後血糖怕是控製不住,糖尿病時刻準備,不能肆意地吃糖了。
她和陸玦在十大財團中最先找上白氏,是因為無意中發現油田下的稀土礦。
白氏守護地很好。
這是一個令人尊敬的家族。
葉蓁蓁把直播關了,拉著毯子躺下,合上眼。
有太多事等著她去做,她得休息,不能倒下。
“活下去。”葉蓁蓁呢喃著,給自己的潛意識下命令,很快陷入了昏睡鄭
活下去。
拚了命,咬住牙,活下去。
……
“哢噠……”船艙的門輕輕打開,沉穩的步伐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床前。
阿玦站在葉蓁蓁面前,靜靜地看著她。
大概因為疼痛,她睡的很不安穩。
臉色因為剛剛喝了藥,稍稍有了些血色,但額頭沁出了虛汗,看起來憔悴不堪。
她很消瘦,臉頰都凹進去了,但跟别的絕症晚期病人病態的瘦骨嶙峋相比,她看起來像個有些虛弱的普通人。
病了五年,能保持現在這個身形,平日裡一定非常拚命地在吃東西,哪怕吃不下也要往嘴裡塞。
聞到中藥味就扭頭,已經形成生理反感,藥應該也沒少吃,大概是有點效用的就都拿來吃。
把自己當成白鼠,一方面不肯手術,一方面又拚了命地找生存下去的方法。
這幾年,一個人該經曆了多少事,又是怎麼熬過來的?
阿玦想到直播回憶裡她總是陽光明媚的笑容。
太陽永遠充滿了能量。
“唔……”葉蓁蓁在睡夢中痛苦地呻吟了一聲。
阿玦佈滿猙獰疤痕的臉掙動了一下,右眼角的一處傷口,隱隱有血絲滲透出來。
他緩緩抬起右手。
最終,在快要觸碰到她的臉時,手指蜷了下,一把扣住了自己的左手腕。
手指摩挲了下,腕上似乎缺點什麼。
……
雲州邊境。
車隊在叢林裡的一棵古榕樹前停了下來。
山路難走,除了越野車型,其他豪車都不得不留在了山腳。
刮擦地面目全非的庫裡南後座門打開,不眠先揹著自己的書包跳下車,手裡抱著編碼器,謹慎地審視著前方的古榕樹。
“是這裡了,易叔叔,那就拜托你進去探探情況吧,萬一裡面有什麼機關。”
朋友完,很認真地加了一句:“要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