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昌年哼了聲,“我朱家的人我朱家養,不需要你們來養!還有,既然我們朱家麻煩到你們,自然也有重酬!”
他知道,薛廣賢盯上他們朱家,無非是看上了他們朱家的糧食罷了。他們朱家别的不多,糧食最多。
“我將暗地裡的兩大倉糧食給你,那兩大倉糧食都是頂級的糧食。條件隻有個,儘可能地將他們養大成人,如果可以的話,他們長大之後,給他們筆能安身立命的銀子。”說到後來,朱昌年的聲音變得很低沉。
朱昌年很清楚,他們朱家既然已經被盯上,明面上的財物是不能動的。動用明面上的財物來托孤,就沒有意義了。
薛詡聽完,心中快速地換算著。
約定俗成,倉糧食是萬石,大倉糧食是十萬石,兩大倉糧食就是二十萬石!
非災年這兩大倉糧食的正常價值也在二十萬上下。目前價值在四十萬兩左右,更别提他說了這糧食的品質是頂級的,價值隻會往上。
發了!這兩大倉糧食運回去,能解決多少人吃飯的問題,征兵後士卒再也不用擔心吃不飽凶。
朱家不愧是南主主營糧食的六大世家。明面帳上有著十萬石糧食,暗地裡竟然還有兩大倉!關鍵是他們還不知道朱家暗地裡的糧食除了這兩大倉還有沒有更多!
“朱家主大氣。”薛詡誇道。
“不用拍我馬屁,我現在就想知道,如何保證你們不會拿了好處,卻不辦事?”朱昌年盯著他問。
“到了這個時候了,你也隻能相信我了對嗎?”
“是的,但是你的言行,也將影響著我的決定。糧食我朱家有的是,明的暗的,給多給少,全憑我的心意。”
此時的朱昌年,無比的冷靜,身為六大世家朱家之主,他是聰明的睿智的。
薛詡眼睛閃了閃,笑道,“請朱家主放心,我主子以及我薛某人,都並非言而無信之人。不過我家主子經常說,客戶就是老佛爺,老佛爺的需求我們當然得重視。”
朱昌年聞言,在心裡嘀咕,這是什麼意思,聽著他的主子還是個商賈?
“秦六爺,進來!”
在外面當守衛的秦晟推門而入,他感敏銳,剛才他們三人之間的對話,他都聽在耳裡。
“這位是我們秦晟秦六爺,鎮北侯秦鉞嫡幼子。六爺,這位是朱家家主。”薛詡給朱昌年介紹。
朱昌年聽到秦晟的身份,瞪大了眼,鎮北侯家不是流放平州了嗎?
秦晟朝他點了點頭,“久仰。”
朱昌年回了句,“幸會。”
秦晟又向嵇無銀抱了抱拳,“嵇先生勿怪。”
嵇無銀上次去遼東郡,秦晟剿匪去了,無緣見面。
這會他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少年郎君竟然是呂頌梨的夫君。而他直扮著薛詡的護衛,來到南地這麼久,都沒透露過身份,可真沉得住氣。
“薛先生,你們的誠意朱某感受到了,我最後再送你們大倉糧食。這是我朱家家主的信物,你們安排人,隨我的心腹前去取糧吧。”
朱昌年很清楚,如果朱家遭遇不測,隻會是皇帝出手了。
秦晟出現在南地,是有違皇命,朱家偷偷地將些血脈送出,也是有違皇命。
他們以後就是站在同條陣線上的,大家都樣了。
加上秦家人的口碑挺好的,他相信他們了。
如果薛詡知道他的想法,肯定要說,這些人不知道,他家主公的口碑才好呢。
薛詡肯定了他的做法,“朱家主你是對的,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薛詡這話讓朱昌年明白,他已經猜到自己打算用這大倉糧食再托付親朋故舊。
朱昌年笑了笑,沒接他的話,轉而對嵇無銀說道,“我再拿兩倉糧食與你抵押,貸款十萬兩銀子,抵押期限天,你敢嗎?”
“我有什麼不敢的?”嵇無銀能當上南地首富,也不是吃素的。
這糧價日不同日,如今朱家兩倉糧食,價值可是高於十萬兩的。朱昌年這樣,相當於將糧食賤賣給他了。
“敢就行,咱們就定下契約吧。”
朱昌年很清楚,謝湛的這些算計,多半是衝著朱家的糧食來的。那他就把糧食儘可能地換出去!
這時薛詡說道,“我薛廣賢也在此給朱家主你個保證,如果我們推測的事沒有發生,這些糧食我們如數奉還。”
嵇無銀也跟著表態,“老朱,我這邊也樣,如果你們朱家這次啥事也沒有,那這兩倉糧食我如數奉還,不收半點利息。”
朱昌年不在意地笑了笑,他當然希望他們的推測是錯的,但是多年來養成的直覺,讓他知道希望渺茫。
接下來,他們忙碌整晚,召集了所有能用的人手,甚至還和漕幫借了人,才將大糧倉的糧食給弄走了。
那個糧倉地處偏僻,離碼頭還近,省了很多功夫。
薛詡他們這次過來,預料到了這種情況,帶來了很多獨輪的推車。
另外大倉糧食,隻能暫時不動它。幸虧這是朱家暗藏的糧食,存放的地點隱秘,短時間放著問題不大。
嵇無銀看著薛詡和秦晟初戰告捷,忍不住咂摸了下嘴,果然,市場對於先知先覺的回報是豐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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