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所有人都沉默了。
在大晉,女子的嫁妝都不是小數目,不僅供養女子的一生,也會用來撫養孩子,而他們這些當官的俸祿不高,很多時候,還得靠妻子的嫁妝撐起門楣。
若是讓妻子捐出所有嫁妝,别說妻子本人了,他們自己就第一個不答應。
這樣一對比,他們和太後的差距就出來了。
“滿朝文武,我大晉最優秀的男人都在這裡了,卻無人敢說,能做到和太後一樣。”聶舟一字一頓,“太後此舉,堪為大晉典範,也隻有太後這樣的女子,才能教出一位仁君,所以太後更應垂簾聽政,直至幼帝有能力親政,諸位可讚同?”
李首輔走出列:“太後憂國憂民,當垂簾聽政。”
這段時間以來,他很少發言,因為朝中兩個勢力你來我往,他不欲糾纏其中。
但太後做了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若這種時候,他還沉默不言,那真不配為當朝首輔。
他一開口,其他幾位文官也紛紛開口,認為太後應當繼續垂簾聽政。
站在最前方的楚瑞眸色一沉。
他還真是小瞧了雲初,真沒想到,她竟然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嫁妝來購買糧草,這是傾儘全力要和他鬥了。
而且,短短時間內,她竟能買到五百萬石糧食,而他居然沒有聽見絲毫風聲,說明,她的勢力遠超出他的想象。
如今中間派都支援太後,對他可是大大的不利。
他微微側眸,給了身邊人一個眼神。
那眼神傳遞下去,不一會兒,禦史台一個大人站出來:“臣有事上奏。”
楚泓瑜小手一揮:“準奏!”
“微臣聽說,自從太後垂簾聽政以來,皇上愈發任性頑劣了。”禦史台的大人有彈劾之權,下彈劾百姓,上彈劾天子,因此說話毫無顧忌,“臣承認太後是大晉女子典範,但女子為母後,往往有個通病,那就是溺愛孩子,在太後的溺愛之下,皇上確實是毫無長進!”
另外的大臣嗅到了攝政王的意思,立即一個一個跟上。
“哪怕是請動了歐陽老先生出山親自教導皇上,似乎也沒什麼用。”
“據禦書房宮女透露,皇上每天下午都偷溜出宮至少一兩個時辰,簡直離譜。”
“皇上一天要做的事務那麼多,怎還有時間偷溜出宮去玩,確實是被太後慣壞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皇上實在是太頑劣了……”
“臣認為並非是皇上頑劣!”聶舟再度站了出來,“而是攝政王為皇上挑選的那些個侍讀,一個個頑劣不堪,可以說,都是家族最不成器的孩子,卻選到了皇上身邊,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皇上日日與這些人在一起,可不就染上了那些人身上的惡習嗎,這不能怪皇上,要怪,就怪攝政王為皇上選錯了侍讀!”
楚瑞冷冷看向聶舟。
這個聶舟,是楚翊剛為太子之初,一手提拔起來的少傅,還在六部當差,乃手握實權的二品大臣。
這人一門心思效忠雲初,真是雲初手上一把好刀。
聶舟衝在前方,雲澤這個兄長則在暗中籌謀,讓雲初穩坐太後之位。
若,折了這把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