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怒火中燒,卻因為方才慕雲傾表現出的決絕不敢再生半分其他念頭。
任何人她都可以拿來做賭注,唯獨秦景煜不可以,她不敢冒險。
蕭貴妃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雲傾如此說,本宮倒是想起,前日在禦花園卻是撿到一張帖子,原以為是入宮的拜帖,未曾在意,便叫人收起來了。”
“柳嬤嬤,快去我宮裡尋了看看,可是雲傾的庚帖啊?”蕭貴妃隨即叫了身邊的嬤嬤。
蕭貴妃忽然改了口,驚得白氏和慕雲歌措手不及。
慕雲歌忙抓住白氏的手,緊緊握住,小聲說道:“母親,若是讓慕雲傾拿回了庚帖,我就完了。”
慕雲歌聲音裡帶了哭腔,倒是叫慕中遠聽到了,他微微側頭,面色亦是帶著愁絲。
做好的美夢,幾欲破裂,他如何能安然接受。
他微一擺手,給了白氏偌大的鼓舞。
白氏忙開口,說道:“臣婦忽而想起,丟失的興許是小女雲歌的庚帖,雲歌與雲傾的庚帖是放在一處的,那日本想叫雲傾將庚帖拿回去瞧一瞧樣式,可有不喜之處,可後來卻發現雲歌的庚帖不見了,臣婦原以為是放錯了地方,今日忽而想起,怕是被雲傾拿錯了。”
她這般說著,眼睛卻是時不時的瞥著蕭貴妃。
蕭貴妃自是明白白氏是在提醒她,以偷梁換柱之法,換下慕雲傾的庚帖。
可慕雲傾威脅在先,她當真怕慕雲傾急了,與她魚死網破。
視線掃到慕雲歌身上,蕭貴妃眸中怒意翻攪,眼波銳利如刀,恨不得在慕雲歌的身上紮出幾個洞來。
若不是這個賤人從中作梗,煜兒又怎麼會失了迎娶慕雲傾的機會。
慕雲傾今日如此決絕,日後怕是不會再入煜兒的皇子府了。
蕭貴妃那雙尖銳的眸中冷光乍現,儼然已經對慕雲傾動了殺心,既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要毀了,絕不給他人留半分餘地。
慕雲傾的眸光也轉向白氏,輕輕一笑,“南秦的女子,皆是及笄之後才會起了庚帖,雲歌妹妹年歲還未到,如何會有庚帖呢?”
“是……”白氏心中一緊,又改口,“是我記錯了,不是雲歌的庚帖,是一張拜帖。”
若白氏一開始便這般說,在場的人興許就信了,但她如今忽而改口,卻是無一人再信她。
皇後亦是看出了端倪,眉頭緊蹙,“無需再說了,待柳嬤嬤將帖子拿了來,一看便知。”
皇後叫人給蕭貴妃上了一盞茶,待到那盞茶涼了,柳嬤嬤才姍姍來遲,手中拿著一張正紅色的帖子。
女子的庚帖實則是決定這女子後半生的關鍵,故而每一人的庚帖都是精雕細琢,處理的十分精緻。
柳嬤嬤手裡那張,邊角雕刻了枝梅,花心以細碎的珍珠點綴,正是慕雲傾的庚帖。
庚帖停在蕭貴妃面前,蕭貴妃卻早就失了興趣,隻淡淡瞥了一眼,便道:“拿去讓雲傾認認,這帖子可是她的庚帖?”
“是。”柳嬤嬤立刻頷首,將庚帖送到慕雲傾面前,“慕二小姐,您且看看,這帖子可是您的庚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