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嵾也連忙跟在後面,小聲道:“王妃,您冷靜些,王爺不會出事的。”
“如果有事,蕭溟一早就該命人通知我們,可是現在……”
慕雲傾的腳步忽然頓住,她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前方,眸底漸漸染了猩紅之色。
“那裡,是不是王爺的院子?”
她纖長的手指,這會兒慘白的毫無血色,顫巍巍的指著一處滿是縞素的院子。
蕭嵾也愣住了。
他心中發慌,卻不忘低聲勸慰慕雲傾:“如果是王爺,這會兒整個寒家都該縞素遍佈才對。”
蕭嵾的話在耳邊,就像是模糊不清又刺耳的風聲,慕雲傾滿腦子都秦蕭寒出事的各種可能,就連走路,這會兒也是跌跌撞撞。
“傾兒姐姐,你回來了。”寒銀霜迎面走來,一雙眼睛紅紅的,明顯就是剛剛哭過。
寒賓也滿眸凝重的跟在她身後,見到慕雲傾隻是淡淡一瞥,提醒道:“寒時那裡,你可以不用回去了。”
尖銳的指甲瞬間嵌入掌心,慕雲傾赤紅著眼睛,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那些縞素又是為誰準備的?為什麼管事的說寒家發生了天大的事。”
“是……”寒銀霜一開口,就被寒賓製止了。
寒賓:“你離開這麼久也累了,先去外院找個地方休息吧,寒家的事,與你無關。”
“為什麼與我無關?”
慕雲傾已經顧不上其他,“我要見寒時,我要問問他,是不是連我肚子裡的孩子都不要了!”
“孩子!”寒銀霜望著她越來越大的肚子,震驚的喉頭哽咽。
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傾兒姐姐的孩子,是家主哥哥的?
寒賓同樣眸光複雜,幾乎下意識開口,“你丈夫,不是……”
後面的話,生生在慕雲傾的凝視下憋了回去。
兩人望著她認真神色,眼底化不開的擔憂,終於還是信了。
寒銀霜咬著唇,“哥,我們就告訴傾兒姐姐吧。”
“家主哥哥他忽然中毒,已經,已經……”承接這句話的,是無聲的淚珠。
慕雲傾幾乎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內院兒的方向跑去。
兩人盯著那道迅速消失的背影,心思各異。
寒賓心裡前所未有的苦澀。
虧他之前還想等孩子生了,將她接到院兒裡,許一個諾,如今想想,還真是個笑話。
“哥,我們現在怎麼辦?要不要跟過去看看?”寒銀霜擔憂,“那個耿絮兒,一定會為難傾兒姐姐的。”
寒賓神色微暗,“回去。”
臨走時綠意盎然的院子,此時已經被一片雪白覆蓋,今日陽光正好,照在院子裡本該暖洋洋的,可是慕雲傾踏進這個院子時,卻冷想把自己蜷縮起來。
正堂的門大開著,裡面是漆黑的棺槨,帶著佈滿死亡氣息的陰暗。
慕雲傾視線模糊,腳步極其艱難的往裡走。
似乎是她身上的傷痛感染了在場的所有人,連守著棺槨的小廝都忘記要攔她了。
蕭溟躲在暗處不能現身,一見慕雲傾的模樣立刻滿眼凝重,不自覺的便捏緊了雙手。
越來越近了。
慕雲傾手指顫抖的撫上棺槨,觸手一片冰涼,如同慕雲傾如今的心境一樣,毫無生機。
“賤婢,你還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