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皺巴巴的,十分可憐模樣;而顏心的女兒白白嫩嫩,對比之下越發顯得張炎太瘦。
“咱倆換一下。”張南姝說。
顏心忍無可忍了:“你像個當媽的人嗎?”
滿屋子人都笑起來。
張南姝坐月子也不老實,總趁著午後暖和,跑到顏心的房間裡來玩。
景元釗和孫牧白天都要忙,不是總在房內——張林廣收拾了雙鷹門,找到了基地,景元釗和孫牧在幫襯他處理這件事。
雙鷹門被打個措手不及,除了兩名在外執行刺殺任務的殺手,其他人被一網打儘了。
七貝勒不知去向。
鬆山勝還在,不過佐藤將軍不肯見他了,他被軍部攆了出來。
“七貝勒逃到哪裡去了?”張南姝有點好奇。
顏心:“不知道。”
“這個人不抓到,總難叫人安心。雙鷹門還有兩名殺手在外。”張南姝又道。
顏心:“是啊。”
她也有點擔憂。
好在阿鬆出院了。
他到底年輕,身體恢複得很不錯。
顏心要接他到帥府住,遭到了張林廣的拒絕。
張家兄弟對阿鬆都很戒備。以前張知不準他踏足,如今張林廣也不準他借住。
“少夫人,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不信任他。他這個人……”張林廣言語難得首接,沒有拐彎。
他對著顏心,拿出了他十足的誠意與敬意,故而實話實說,沒有拿套詞敷衍她。
阿鬆是個鬼才。
七貝勒把他養在身邊,處處提防。不管是他的接頭據點,還是雙鷹門的基地,全是阿鬆窺探到的。
阿鬆的精明,對上位者而言很可怕。況且他到底立場不明,萬一再反水,張家會留下一個汙點。
顏心明白了他的顧慮,就說:“我在附近買個宅子安置他,跟你借一百人守衛。”
張林廣:“我調二百人給你。保管那院子前前後後都密不透風。”
顏心道謝。
阿鬆不住在張家,卻可以到張家看望顏心。
“瘦了。”顏心說。
一場重傷,阿鬆原本單薄的臉越發瘦了,隻見骨頭不見肉。
“還好,瘦點精神。”阿鬆說,“孩子在哪裡?”
顏心喊了葛嫂,叫她把孩子抱過來給阿鬆看看。
孩子正好醒了。
顏心的女兒能吃能睡,比起動不動就哭的張炎,她實在很好養活。
“她會不會笑?”阿鬆問。
顏心:“現在還不會。”
“她長得像你,很好看。”阿鬆說。
顏心笑起來。
他們倆說了片刻的話,景元釗回了院子,留阿鬆吃飯。
“……阿鬆,我和張帥說好了,先送你回宜城。”景元釗說。
顏心微訝;阿鬆也愣了下。
“對你來說,北方不太安全。你先南下,回去後我舅舅會安頓你,你可以信任他。”景元釗又道。
阿鬆去看顏心。
顏心沒有替他做決定,而是問他:“你願意嗎?”
“我其實想跟你們告辭,回江戶去。”阿鬆說。
顏心愕然:“為什麼?”
景元釗:“是怕我們家的人也像張家一樣,很介意你的身份嗎?”
阿鬆沉默。
顏心微微咬住了唇。
他是顏心的“弟弟”。如果他在景家遭到嫌棄、戒備,左右為難的是顏心。
所以他寧可回江戶去。
回去一無所有,處境艱難,佐藤將軍己經對他徹底失望;鬆山家恨不能他死。
“你叫顏青鬆,是廣城顏家的血脈,珠珠兒的遠房堂弟。我派你去江戶,冒充江戶子弟。
你在江戶救了我,這次在剷除保皇黨和雙鷹門的時候,又立了大功,景家會感激你的。”景元釗說。
阿鬆抬頭去看他。
景元釗:“這個身份,我己經替你辦好了。阿鬆,往後你是我小舅子,你和珠珠兒在一個族譜上。”
顏心心中微微盪漾了下,伸手去握住了景元釗的手。
顏心不懷疑阿鬆,景元釗也對他沒有半分生疑。
阿鬆極力忍著,眼眶還是有點潮:“謝謝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