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賣肉大哥做的不對,隻是……憐憫,有的時候,也是一把殺人的刀。”
“正是這塊肉,把廖州夫妻倆最後的尊嚴撕得粉碎,也將他們對生的希望,徹底抹殺。”
“於是,一家三口美美的吃了最後一頓,把屋子收拾乾淨後,去了鐵道……”
“這張全家福,是用石頭壓著的,其實也是在告訴咱們,他們一家人齊齊整整的走了。”
“這一家三口,難分彼此,最後肯定是一爐火化。”
“這張全家福,其實就是他們留給咱們,貼在骨灰盒上的遺照。”
陳宏聽了孫平安的話,咬著嘴唇,攥緊了方向盤,一語不發。
回到市局,孫平安直奔高局辦公室。
“報告!”
“進!”
“孫平安,去了刑警隊第一天感覺咋樣?”
高局笑著問道,可在看到孫平安嚴肅的神情後,笑容收斂。
“怎麼了?”
孫平安上前,將廖州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擺在了高局的面前。
“這一家三口,昨晚臥軌了。”
“我剛從現場回來。”
“法醫中心的穀所跟我說,冰城那邊還有7起同類的慘劇,如果我不明白的話,就讓我過來問你。”
高局愣了一下,仔細的看著照片上笑容燦爛的一家三口。
“草他嗎的屈富民。”
能夠直接叫出名字,顯然高局是知道具體情況的。
“高局,具體啥情況啊?”
高局點燃一支菸,把煙盒和火機推到了孫平安面前。
孫平安沒動煙,而是盯著高局,等待著高局的解釋。
“4年前,冰城老舊城區改造項目,區塊裡有一家工程機械廠,600多工人集體下崗。”
“負責改造項目的人就叫屈富民,他對這600多下崗工人承諾,會妥善安置,重新上崗。”
“下崗的時候會有一筆補償款,上崗前,每個月都會有一筆安家費。”
“社保、醫保,都會從賣地的款子裡出,不會讓這些工人生活困難,求醫無錢。”
“結果,屈富民通過銀行,貸款6000萬買了廠子,轉手就把廠子以及地皮,賣給了一家房地產開發公司,賣了差不多5個億。”
“然後屈富民就捲款潛逃了,錢是一分都沒進銀行安置下崗工人的賬戶裡。”
“冰城信訪局天天被這些下崗工人堵大門,市府省府都被堵過。”
“省廳還組成了專案組,掛了個A級通緝犯。”
“就在去年夏天,屈富民在南方的一個國際機場,用假護照準備去加國的時候,被機場的警察給抓了。”
“身上就一萬多塊錢,銀行賬戶上一分錢都沒有。”
“審了一個多月,死扛著不說那5個億去了哪兒。”
“本來人抓到了,那些下崗職工開心的不得了,可錢回不來……”
“於是去年冬天,就有了好幾起一家人自殺的慘劇。”
孫平安強忍著怒火,問道:“5億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不可能憑空消失的。”
高局點頭道:“話是這麼說,可有些事兒,還真就是這樣。”
“咱們覺著5億那是天文數字,可是,在某些黑色產業鏈的眼裡,5億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通過各種渠道,一洗,黑錢就變成了白錢,再一轉出國,誰都追查不到了。”
“不過根據調查,屈富民有一個女兒,學音樂的,5年前高中畢業,去加國留學。”
“剛開始的時候,和普通留學生一樣,住在加國本地居民家。”
“在屈富民捲款潛逃後的半年後,買下了一棟靠海别墅,還購置了一輛200多萬的跑車,一架價值50多萬的斯坦威鋼琴。”
“生活也變得奢侈起來。”
“别以為咱們警察啥都沒做,跨國協查請求都發加國去了。”
“那邊給出的調查反饋是,屈富民的女兒認識了一個當地的夏裔富豪,那些錢,都是這個夏裔富豪給的。”
“用咱們的話說,屈富民的女兒被大款給包了。”
孫平安想了想,看來突破口,是在屈富民的身上。
“高局,這個屈富民現在被關在什麼地方?”
“省第一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