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恒歎道:“當今聖上慣會玩弄人心。先是架空西涼王府,前年削藩革去政務,去年又藉故收回兵權。如今,又要製衡兩個親兒子。”
柳雨璃眸光微冷,“伴君如伴虎,這句話不假。”
陶恒好奇問道:“說起王爺,姑娘此次回涼州,不去西涼王府拜見王爺嗎?”
柳雨璃眼皮微動,神色閃過一絲複雜,“先不去了。”
“為何?”陶恒有些納悶,姑娘難道不想見王爺?
柳雨璃反問道:“你可知,我外祖父晉升京畿大營統領的旨意,為何遲遲不下發?”
“皇上疑心重,用人之前,定會再三斟酌。”
“說得沒錯。先前皇上削藩,外祖父為王爺進言,被皇上訓斥,接連被貶。皇上便以為外祖父是王爺的黨羽,所以多年不受重用。”
陶恒接連發問,“那這次為何又升魏老大人的官職了?難道不是因為寧遠侯和程太傅他們的舉薦?”
柳雨璃語氣篤定,“老臣們的舉薦隻是其一,其二是因為皇上打消了對魏家的疑心,他定是暗中調查了外祖父一家和王爺沒有來往,所以才打消了疑慮。”
陶恒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皇上倒是謹慎。”
柳雨璃接著說:“我們此次進京,在京中風頭儘出,不知多少人在暗中盯著柳家。太子和二皇子因為高博溺水案均被訓斥,唯獨外祖父升遷,還接管了京畿大營。若說他們不眼熱,是不可能的。
沈瀟然早對你我起了疑心,這緊要關頭,我們更得小心謹慎才行。若此時我們與西涼王府來往密切,對王爺、對魏家以及我們柳家,都沒有好處。”
“姑娘思慮深遠,陶某佩服。”
陶恒認真起來,“若被他們發現我們是在幫王爺做事,後果不堪設想,怕是要引來腥風血雨。”
柳雨璃垂下眼眸,暗自攥起衣袖,“我不能把王爺置於險境,隻能暫且不見。”
“王爺會明白的。”陶恒點了點頭。
幾日後。
柳文傑來到張家糧行。
張德財聞言,心中納悶,不知他來尋自己有何目的。
不管心中再怎麼怨恨,柳文傑畢竟是官,自己是民,還是得笑臉相迎。
“柳通判,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快裡邊請,裡邊請。”
柳文傑站在街邊,沒有往裡走的意思,擺手笑道:“張掌櫃,不必客氣。本官今日前來是有一門喜事,要恭喜你。”
張德財看著容光煥發的柳文傑,一臉疑惑,“不知張某何喜之有啊?”
柳文傑沉聲道:“聽說,你對我府上的婢女秋竹,很是關照。”
張德財表情有些不太自然,“這話從何說起?我不認識什麼秋竹啊!”
“胡說!事到如今,張掌櫃何須再瞞我?”
柳文傑掏出秋竹來采買的賬單,嗔怒道:“我府上的婢女秋竹說了,承蒙張掌櫃的關照,她每月都來光顧你家的生意。每次都是你親自挑選細糧,賣的還比别處便宜,這白紙黑字寫的,還能有假?”
張德財聽得額頭冒汗,顯然是事情敗露了,這可如何是好-